瑞克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地球的文字来形容,居然还有傻成这样的人,难怪这两天看她都好像瘦了。
“从今天,不现在开始,你和我们一起吃,还有做饭也到我们厨房做!”瑞克转身抬脚就走。
小和在他身后小声地说,“可是我不会用液化气,煤球其实很好用的……”
“本少爷很讨厌,”瑞克停下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难怪你做的菜里一股煤球味,不会用就学着用!”
说着一脚踢开西厢的大门,顿了一下没有看到小和跟上来,他又是一声怒吼,“快不快过来?!”
夜晚,七里弄东巷的一处小院里热闹非凡。
“林胖妞!你居然忘了关液化气!你是想谋杀我吗?!”
“还有这块毛毯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扔了吗?”
“咖啡放蜂蜜?这种事情你也做的出来?什么?你还给我放了番茄酱?”
“林胖妞!”
多年以后,瑞克回想起那些喊着胖妞林胖妞的夜晚。才发现,原本以为只是生命里的过客,却不料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放不开又斩不断的羁绊就已经种下了。
早上八点半,华叔照例不在家。
瑞克把杯子里的豆浆喝得光光的,小和收拾着碗筷,看着他嘴唇上的一层沫子,“不是说外国人都爱喝牛奶吗?你倒是爱喝豆浆。”
满以为瑞克会说“单细胞生物是无法理解高智商人群的思维”诸如这样的话,谁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豆浆是我母亲喜爱的食物,我母亲是华夏人。”
华叔曾告诫过小和,不要与瑞克提他的家人,那是他的禁忌。想着小和就沉默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瑞克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区号正是本县的。
“喂?”瑞克接了电话后看了小和一眼,“找你的。”
小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啊,何奶奶,您好,什么?我知道了,您千万拦着他!我马上就来!”
“怎么了?”瑞克见小和脸色难看得很,小和低头手忙脚乱地解着围裙,可越着急就越解不开,活结都被她打成了死结。
“冷静点,”瑞克见状直接拿了把小剪子把绳子剪断,“阿婆……出事了?”
他有些迟疑地问。
“不是,”小和攥成拳头的手骨节突起,“是三叔,三叔他把阿婆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退休金都领走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她三叔不给医药费也就算了,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无耻,打着阿婆住院的名义,到阿婆工厂里的会计处把阿婆的退休工资给代领走了!并且还以要交治疗费的幌子,提前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小和和阿婆还指望着退休工资过日子呢!
“老三,小和可说了,这笔钱你不能动的,你等她来了再说。”
厂区会计室里挤满了来领退休工资的老职工,穆会计手里拉着一叠钱,拽住另一头的正是林建军。
林建军想不到老迈的穆会计的手劲这么大,真是个老不死。他心里唾骂一句,嘴上却笑着说,“穆大妈,你别听小和那丫头胡说八道,真是我妈叫我来领的,您知道我可是我们三兄弟里最孝敬我妈的。再说了,小和怎么说也是小孩子,家里的钱怎么也轮不到她管是不是?”
“老三,这话不对吧,你这么孝顺怎么还把你妈气得进医院哪?”
说话的是七里弄的街道主任何奶奶,她也是老厂的退休职工,也是何乐的奶奶,给小和通风报信的也是她,要不是她拦着,不明情况的穆会计早把钱给林建军了。
“再说了,你妈住院这么久,我可以没有看到你们俩口子来看过一眼,”何奶奶说着有些义愤填膺,“你妈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可都是小和那孩子伺候的,听说你妈的医药费你们哥几个一分钱都没有给吧?老三,你们这样做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啊,还这样啊,我们都不知道,林老太可真可怜……”
“还编谎话来这里骗钱,真是不要脸,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我一棍子把腿给打断……”
“哎呦你个老不死的,街上天天有人死怎么不见你死呀?”
林建军见他的老底都被掀出来了,哪还顾什么脸不脸的,手上一使劲就把钱给拽了出来,穆会计被他一甩,整个人跌坐到椅子里。
“你、你、还有你,”林建军一个个指过去,“怎么,吃萝卜吃撑了你们的,小心你们这些老胳膊老腿,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管我们家闲事!”
说着他一脚把一把凳子踹翻,发出好大的一声,“我妈说给我了就是给我了,有本事把她叫来当面对质!”
他说这把衬衫往肩膀上一搭,狠狠削了何奶奶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会计室。
林建军数着一大把钞票那个叫一个美滋滋,一边走一边哼着流行歌曲。刚走到厂区大门口,一抬眼就看到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