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听得出奇,心想这老太太当真是个迷,竟连丈夫也不告知自己的师承来历,又想爷爷虽然豁达,但有时也显得神态忧郁,原来都是为了奶奶的原故。爷爷曾对自己道:“武功一道,乃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不可夜郎自大,目中无人。”原来他是有感而发。
回到这边大厅,众人尚无人离去,都在等着他们。老大老二已命人将俞管家父子的尸首悄悄掩埋了。三夫人搂着宋玉淌泪道:“我儿命大,今日险些吓煞了为娘的。”
四夫人禁不住从三夫人手中拉过张小宝道:“宝儿哪,你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呢,你看今日这情形,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阿妈、琼儿娟儿都不活了,你看我们怎生了得?”
大夫人二夫人也道:“宝儿这般乖巧的孩儿,谁个不心疼他。”
张小宝道:“孩儿不孝,害得阿爸阿妈和众位叔婶受累了。”众人都暗暗赞叹,心想这孩儿果然了不得,临危不惧,礼义不乱,难怪老头子和琼儿都爱煞了他。
老大慕容逵和老二慕容达却面色尴尬,暗暗忖道:“这少年非旦身手高绝,出人意外,便是他的乖巧为人也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今日之事全是我们听信了白影僵尸的唆使,任他们胡来,险些酿成了大祸。若是叫爹爹知道,还不知要如何处置我们。”两人想罢,一人道:“宝儿,今日都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想到那几个狗贼会要你的性命。”
另一人道:“嗐,这事……往后我们是决计再也不跟他们这帮人来往了的。”
张小宝道:“只要两位伯父不再和他们往来,孩儿自也不会将今晚之事放在心上的。”
大夫人二夫连忙道:“宝儿说的是,我们往日总是劝阻他们,别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狗贼往来,他们就是不听,公爹也常常责骂的。”
慕容迟拉着张小宝道:“宝儿,听阿娟说,你原打算今晚便离开的,是也不是?”
张小宝点头道:“孩儿知道五毒教人放我不过,又怕他们与你们为难,所以打算今晚就走的。现下那白影僵尸虽然走了,只怕过不多久又要来的,孩儿须得赶早离开才是,否则只怕又要连累了阿爸阿妈和众位长辈。若是五毒教人来了,还望大阿伯二阿伯与他们周旋,不要让他们为难阿爸阿叔他们,只说我走了便是。阿爸阿叔也不要与他们作对,免得吃了亏的。”
众人见他如此顾及大家,心中无不赞叹,都不舍得他走。可是张小宝去意甚坚,大家只好依了他。慕容琼和紫娟儿早知张小宝要走的,已将他的行囊又整理了一番,张小宝来与她们告别时,两人也正要下楼。
张小宝想起她们三番几次救自己,为了自己她们都不顾性命,心思如潮,竟不知如何开口。那两人自也是依依不舍,潸然泪下。
下得楼来,众夫人又各各往张小宝的包袱里塞了些金银,张小宝有心拒绝,却又拗不过大家,只好收下。大家将张小宝送出逍遥庄,各各叮嘱一番,三夫人淌泪道:“宝儿,在外须得小心从事,早些回来,别叫我们挂念。”
张小宝也禁不住流泪,连连点头,要众位长辈珍重。慕容迟从身上掏出一朵金灿灿的莲花道:“这是你奶奶的信物,还是她未病之前交给我的,那时你奶奶对为父的甚是偏爱,说若是遇到危难之时,可以将这莲花亮出来,或者可以救得性命。玉儿,你此去险恶重重,这莲花便留在你身边,或者果真有用处的。”
张小宝道:“阿爸,这莲花留在阿琼身上吧。”
慕容迟道:“琼儿有了你送她的天蚕衣甲,便是一件护身宝物,这花儿是给你的,快快收下。”
张小宝只道是紫娟儿将这衣甲的事告知了他,其实不然。原来慕容琼被白影僵尸制住穴道时,只因她身上穿了金蚕衣甲,白影僵尸的指力透得不深,只一会儿便自解了穴道。慕容琼先时还不自觉,待白影僵尸将她交给阿巧时,她才感觉出来。正要出手制住阿巧,不料阿巧道:“我舅舅制住了你什么穴道?我替你解了,你再将我的穴道制住,我舅舅便不会怪我了。”
慕容琼眼见张小宝已进了石屋,便出手制住了阿巧。
那郝堂主右手被削,仗着自己功力深厚,已勉强敷药止住了血。这时见慕容琼忽然出手制住了阿巧,心知不妙,只怕要被慕容家的人毙了,忙憋着一口真气,如飞逃了出去。
慕容迟见女儿忽然出手制住了阿巧的穴道,大感意外,自然要问个明白,是故便知道这金蚕衣甲之事了。
张小宝接过那朵莲花,见它不是老太太发暗器用的那种金花,这花虽然也是金子做的,却甚是精美,而且比那茉莉花要大了许多。花芯中有几个字,乃是“急急如吾令”。却不知是什么来历?当下道:“孩儿谢过阿爸了。”
慕容迁牵来一匹大黑马道:“宝儿,这马乃是西宛出的上等好马,虽说不能日行千里,却强似我们庄里所有的好马,比你们骑来的那两匹马要快了许多。你骑上它,途中要方便许多的。”
张小宝又忙谢过了四叔,这才告别众人,上马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