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平日里言行举止甚是得体,此刻却不知自己怎会这般拙笨,暗暗自责不已。
苏晓敏却浑身微微发抖,两手半挣半就,只因顺德抓得太紧,一时也未挣脱出来,只听顺德惶然道:“小敏,你……你心里如何?你……发个话儿给我好吗?也好叫……叫我心里踏实……”
小敏低声道:“要是你师父应允了又如何?”
顺德道:“那我便与师父来衡山找你,求你师付应允了我们……我们的婚事。”
苏晓敏道:“若是你师父不应允呢?”
顺德怔了一怔,道:“师父定然应允的,他一向最庝爱我,若是知道我们的事,他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应允?”
苏晓敏道:“只怕未必。你怎知你师父想的什么?若是他定不应允呢?”
顺德道:“那我便跪在他面前,除非他答应,否则我便是跪到死也不会起来的。”
苏晓敏心下感动,轻叹一声道:“那你就来衡山落霞村找我吧。”
顺德喜道:“你……你答应了?答应嫁给我了么?”
苏晓敏含羞含笑,默默点头作答。顺德心中一阵狂喜,禁不住拉着苏晓敏的手直摇,待他激动过后,才知自己正紧紧抓住苏晓敏那雪白的双手。心中颇感不自在起来,却又舍不得把手放回,心中狂跳不已,嘴里语无伦次道:“我心里……心里实在……呔……我将来一定要好好待你,决不叫你受了丝毫委屈。”
苏晓敏含羞道:“你说得这般好听,到时只怕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顺德正色道:“我若有丝毫的对不起你,便叫我——”
苏晓敏忙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谁要你发誓?”
顺德不由情不自禁地将晓君愈拉愈近,身音微颤道:“我要一生一世好好地照顾你。”
苏晓敏半依半就地贴近了他,嘤咛道:“谁要你照顾了?……”不觉将头深深地埋在顺德那宽阔厚实的胸怀里。
又过得两天,苏晓敏道:“我们终不能总是呆在这里的,一来银钱也不多了,二来嫪姐姐也快来了,扬子镇既然无法存身,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顺德道:“这些天我们虽未得手梅庄客店,到底也知道那些金银之物仍在那店里的。若是赛姐姐他们来了,我们便与他们到梅庄客店讨还债务便是。银钱却是不劳你操心的,只管问我要就是,我身上还有三千多两万宝钱庄的银票,足够你我用的。”说罢将银票递给苏晓敏道:“这东西放在你身上,反正万宝钱庄也不远,你随时可去兑取的,我却不善理财,往后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苏晓敏半羞半笑道:“你哪来这许多银钱?”
顺德道:“我婶娘以前常常托些钱物来的,我师父乃是方外之人,用度极少,我自己哪用得着这许多?婶娘平时给我的钱要师父存在钱庄里,如今只怕有几万两了,她说是留给我成家用的。”
苏晓敏轻笑一声,又道:“你如何能肯定那些金银之物仍在那梅庄客店?”
顺德道:“我们晚上已窥得此店并无人出动,白天又不见大道上有他们的人携货而出,那些金银之物不在客店在哪里?”
苏晓敏微笑点头。
到了晚上,两人换上劲装,打扮停当,又朝梅庄客店奔去。不料刚出江都不远,便见有三辆马车从扬子镇迎面驰来,那马车前后蜂拥着四五十个佩剑汉子,依稀便是梅庄客店那些人的打扮,只见这些人不声不响地匆匆走过,前面两辆马车似是坐了人,后面一辆马车却十分沉重,大约便是那些金银重物。
顺德低声道:“这些狗贼动身如此之早,却不知去哪里?”
苏晓敏道:“现下已是茂时,也算不得很早的。只不知是不是那梅庄客店的人?这些人虽然打扮相似,却并无一人是我们认识的,不如跟踪他们,路上画些记号,我先去梅庄客店看看,若果是这些人,我随后便来;若不是梅庄客店的人,我便探明了底细,仍到江都客店等你,你弄明白了他们的来路和落脚之处,便赶到江都客店来相会如何?”
顺德沉吟道:“如此虽好,只是你孤身一人,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苏晓敏轻声道:“我会当心的,你也多多小心才是,我……我们早早会面,啊?”
顺德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默默点了点头,两人依偎得片刻,各奔一头。
却说苏晓敏来到江梅客店,先自抛出一颗石子,见无动静,便飞身上房,逐个房间查探,店内果然人手不多,除了四五个小厮带着兵刃睡在店门走廊之处,只有那余老板与三四个汉子在上房喝酒说笑。
苏晓敏踌躇片刻,心想今晚他们并无防范,想是那金银之物已然运走,我若是动手,只怕也未必杀得了他们,这姓余的老贼两眼精光摄人,虽不及他弟弟厉害,只怕也不好对付,与他喝酒的几个汉
子,功力也似不弱,我不如他放一把火,烧了这贼窝,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想罢翻身掠到伙房,找到房里做菜的由料,浇在柴草木楼之上,点燃了火星,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