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暗道:“原来是天吾老魔所留。想来他已被卓不群害死无疑,只不知他要了结一桩什么心事?我要不要看下去?他这血书说若是看了这衣上所载,便成为他的门人。据说天吾老怪并非正道好人,我为何要做他的门人?他的门人自是要替他办事,若是他那心事乃是一桩伤天害理的事,我又岂能去做?……”
想到这里,张小宝将这血衣搁到一边,又伏在小方洞旁朝外观望。过了一会,那神色木讷的男子已将早餐送来,却是半碗南瓜汤,半碗剩饭。
张小宝愤道:“卓不群这老贼当真恶毒,想我当初来他家时,姐姐送他的银钱便足够我在他家吃上十多年了!便是我自己的见面礼也够我吃上二三年了。叵耐这厮却如此狠毒无情,卑劣至此。我若是出得这牢笼,非杀了他不可!”当下将那剩饭剩菜从小洞中摔将出去,大声骂道:“奸诈老贼!皓首匹夫!干出这等无耻勾当,总有一天我要报了这仇!”
外面那男子似是浑然不觉,依仍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小宝怔怔地望了一会,又回到石板上,心想卓不群这狗贼定是这般折磨那天吾老魔,否则他如何知道天吾老魔有件要物藏在那龙大侠的妹夫家里?又如何能学到天吾老魔的勃摩衍那功?哼哼,他若想将我也当作天吾老魔来对待,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天吾老魔,张小宝又不禁大是纳闷:“这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性情自是刚强凶烈,却如何会受不住卓不群的摆布?屈服于他的手段之下?竟将自己的秘学绝技招露了出来?看他血书上的口气,似是并不惧死,莫非另有原故不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拾起那血衣看了起来。血衣道:“老夫穷一生之心血钻研武技,横行乡里,称雄一方,只道技侠天下,身手超人,不料数年前狮子林之遇,才知自己实乃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于武技一道不过略窥门径而已。”
张小宝暗自告诫自己放下血衣不去看它,然而却又经不住诱惑,又想要弄个明白,心想我看了这衣上所载,不去练武功便是,也算不得是他的传人。遂又往下看去......
数年前天吾路经池州狮子林,忽闻劲风隐隐,闷雷郁郁,林中树木震荡不已,飞沙走石,吾惊异之余,不由趋步窥寻原故。入林深处,骇然见得有二人在林中拼死相搏。一人身着锦衣长衫,却带着面具,看不出是何许人;另一人乃是个红衣僧侣,年约四五十岁,似是异番人氏。二人的武功乃吾生平未见,且闻所未闻。出手如同雷击电闪,又似是轻风无形,使人目不暇接,难以置信。旁边数尺之围的树木被击倒一大片,有的被连根拔起。
天吾老魔藏身之处离他们十余丈远,尚被一种无形罡风逼得胸闷不畅,心血翻滚,几乎立足不稳!那二人约模斗了一个时辰,红衣僧侣不敌,倒毙于地。锦衣人在他身上搜出一物,似是一张画像,飘然而逝。吾恐他发觉自己而杀之灭口,待他走得无踪无影方自出来,走到红花僧侣的尸首旁,正要俯身查看他的来历,忽听身旁有人道;“不可妄动,待我来试试看。”
天吾老魔惊骇莫名,只道那锦衣人去而复返,心想这人身如鬼魅,转眼又现,竟不知如何便到了自己身旁,要取自己性命自不在话下,便硬着头皮朝他望去,不料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娃儿,正惊骇之中,这青年伸出两手轻轻抵在红花僧侣的尸道之上,两掌忽呈紫红色,在尸身的胸背上缓缓移动,不一会儿,那尸身居然微微颤动,又过一会,那红衣僧侣居然睁开了眼睛,青年人道:“你尚可活半刻时辰,快快交待后事,或可有人帮你!”说罢两手兀自不停地在僧侣胸前移动。
那红衣僧侣吃力道:“多谢援手,我……乃溟海百兽岛主门下,中原称为溟海派是也,若有人能替我将信送到百兽岛,本门必有重谢……”
那青年立起身来,微微蹙眉道:“你有什么信,快快说了!”
红衣僧侣颤抖着掏出一条白方巾,就着身上涌出的鲜血写了一道血书,却全是梵衣,不知写的什么?那僧侣写罢,交与青年道:“拜托了,不知少侠大名?此书送到必有厚报,本门恩怨分明……”
青年淡淡道:“我乃龙云幽谷门下,从不过问江湖之事,只因奉我家太老爷之命,来寻找我姐姐的。送信之事便交给天吾老伯去办吧。”
天吾老魔大吃一惊,不知道这青年如何认识自己?
只见他淡淡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你虽然行事怪僻,忽正忽邪,却能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事还望你成全,不可推托。”忽见那红衣僧侣一阵抽搐,口中喷血。
青年人道:“快快应诺了他,这位高僧正等你咽气呢。岂能让他绝望而去!”这青年眼中似有一道不可抗拒之力。天吾老魔草莽一生,目中无人,至此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由点头应允。那僧侣吁了口气,扭头死去。
青年人道:“以你的武功只怕很难到得了溟海百兽岛。这一路凶恶险阻自不必说,你还须提防刚才毙他之人。这人武功盖世,只怕手下高手如云,耳目通天。虽说你的玄英断魂掌在江湖中称雄一方,但若遇到这人,你顶多只能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