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快看啊,这鱼儿可真美!”
婉嫔一边喂鱼,一边也是注意着赵卿宁的动静,见她将视线转向自己,赶忙收回了目光,又故作惊喜的对赵卿宁说。
“呵呵,这鱼儿便是云苍有名的锦鲤吧?”
赵卿宁注意到婉嫔的表现,面上却也是分毫不显,笑着走到婉嫔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水池中拥簇成一团的鲤鱼。
“娘娘真是博闻广识,这样的锦鲤,可是咱们云苍独一份的呢!”婉嫔见赵卿宁颇有兴趣的样子,便赶忙起身腾出位置,将手里的鱼食奉到赵卿宁面前,对赵卿宁讨好似的说,“娘娘要不要也来试试?”
婉嫔的态度谄媚,赵卿宁虽是隐隐有些不喜,但面上仍是没有表示,掩面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拈了些鱼食投进了池里,看着各色的锦鲤登时簇拥成一团,你争我夺的分食那一点鱼食,赵卿宁笑着对婉嫔说:
“你瞧这些鱼儿,为了这么一份鱼食就这么你争我夺,若是本宫将这一整碗都给撒下去,又会是什么模样呢?”赵卿宁若有所指的看着婉嫔,又从她手中盛着鱼食的碗里捏了一撮丢到湖里,继续说,“瞧它们这你争我夺的样子,虽说是长得漂亮的鱼儿得到了食物能多些,但这鱼食该怎么撒,偏向哪一边,还不是要咱们这些喂食的人来做主不是?”
看着湖中的鱼儿,伸手将婉嫔手上的食碗接了过去,一歪手,将整碗的鱼食都倒进了池塘里,一时间池塘里的鱼儿们都拥到了一处,不断翻腾着,抢夺着水面上漂浮着的鱼食。
赵卿宁站在岸上看了一会儿,转而又将目光转回到婉嫔身上,上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婉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好了,这园子逛了,鱼也喂过了,本宫觉着有些乏了,今日咱们就到这吧。”
赵卿宁的目光并没有在婉嫔身上停留太久,在感受到她的恐惧之后,赵卿宁利落的收回了目光,对她说道。
“臣妾恭送宁妃娘娘。”
婉嫔也是个识趣的人,眼见着赵卿宁递出来的台阶自然是没有不下的道理,她当即向赵卿宁施了一礼,恭送她离开。
“婉嫔妹妹平日里若是无事了可要多来宁梓轩坐坐,本宫觉得与婉嫔妹妹倒是格外谈得来。”
赵卿宁话说的轻柔婉转,而到了婉嫔耳中却又成了另一番震慑似的味道:
“承蒙娘娘不弃,臣妾自当奉陪才是。”
婉嫔低着头对赵卿宁态度恭敬的说。
赵卿宁深深望了婉嫔一眼,对她恭敬的态度微微扬了下唇角,才在锦儿跟几个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瑶池。
回了宁梓轩,赵卿宁换了身舒适的褙子,脱了绣鞋,换上了宫中常备的软底鞋,松散开头发简单用几支珠花绾着,一派慵懒舒适的样子,俨然与方才在瑶池中的模样大不相同。
收拾妥帖,赵卿宁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转而吩咐锦儿与宫女们为她将画具准备好放到书案上,等她稍憩一会儿起身作画。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宁梓轩常备的文房四宝都是赵卿宁最常用的徽物,这墨香淡淡,显然是今年开春时刚产的新墨。
赵卿宁随意选了只画笔,沾了些许墨汁,在被用白玉镇纸压着的半熟宣上细细勾画起来。
茎叶枝干,随着赵卿宁一笔一画的勾勒,一株盛放的水墨昙花跃然画纸之上,带着淡淡墨香,沁人心脾。
看着纸面上流畅的墨线,赵卿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在这个后宫里,她没有任何的依凭,能够借助的只有云黎的恩宠,这么说虽然很卑劣,但现实亦是如此。
着后宫中争宠的女人,与在瑶池中等待投喂的锦鲤有什么区别?成日里浑浑噩噩的度日,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了能够获得更多一点的恩宠。
虽然悲哀,却也无可选择。
“在想什么呢?”
赵卿宁正在失神,身后突然传来了云黎的声音,她的后背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除了渐渐熟悉的龙涎香,还带着些许松香的味道。
“皇上。”
赵卿宁回头望了他一眼,却没有行礼的意思,而是依偎在他怀里,颇有几分撒娇似的味道。
云黎向来是个善于攻心之人,从他与赵卿宁接触至今就是这样,从刚开始的同床共枕而不越分毫,到现在时常的一些亲昵的小动作,赵卿宁知道,他是希望自己能够接受他。
赵卿宁并不拒绝他的示好,两人彼此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温柔贴心的漂亮妃子,而自己则是要一个坚实的靠山后盾,这两样东西也并不矛盾。
赵卿宁撒娇似的动作让云黎心中一软,环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顺着赵卿宁的视线,云黎望向桌上,看着赵卿宁还未完成的画。
“你果然喜欢昙花。”
云黎轻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在赵卿宁的后背感受的格外清晰。
“把笔给我。”
云黎笑了一会儿,伸手取过赵卿宁放在笔架上的狼毫,沾了些许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