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宁不自觉的扯了下唇角,但脑中漠然闪过的一张面孔却是让她霎时抿紧了唇角。
“不知公主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陈正则看得出赵卿宁绝非是一般的和亲公主,从云黎对她的重视上就可见一斑。陈正则对她的态度虽还抱有审视,但对她却也算是知无不言。
“暂时没有了,有劳公公了。”赵卿宁对陈正则笑笑,又塞给他一个荷包,“请公公无比手下,就算是宁儿请公公的喝茶钱。”
赵卿宁没有用尊称,陈正则在听了赵卿宁的话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将钱收好,笑着告退了。
在陈正则离开之后,宁梓轩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赵卿宁一人,还有候在她身后不远的锦儿。
“锦儿,今后咱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赵卿宁似是对锦儿陈述一个事实,又好像仅仅是在感叹,隐隐间又惆怅也有期待。
在到云苍皇宫中的第一夜,因着一路旅途的颠簸,赵卿宁睡得很沉,难得的无梦之夜,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却有人在月上中天时屏着呼吸,静静的守了她半夜。
“公主,巽妃跟玉妃来了。”
第二日一早,赵卿宁方起床梳妆,门外就传来了陈正则的通传声。
“我知道了。”
赵卿宁应了一声,却是丝毫没有让锦儿加快梳头的动作的意思。
巽妃与玉妃都算是云黎身边的老人,自云黎建府时就被赐婚与云黎,一路跟着云黎,看着他从王爷一步步做到皇上,在云黎面前也是极有分量的。
虽说是入乡随俗,赵卿宁却还是选了身绣荷花藕色裙衫,配着浅色上襦,粉绿色绣蝴蝶半臂,一条花色披帛,挽着个少女的发髻,面上略施粉脂,看起来灵动而有不失端庄。
赵卿宁出来的时候,巽妃与玉妃都已经在厅中做了好一会儿了,与赵卿宁的灵秀不同,巽妃与玉妃则像是两座移动的金山一般,穿金戴银,生怕不够露财。
“让两位姐姐久等了,”赵卿宁向巽妃与玉妃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一礼,“臣女见过二位姐姐。”
赵卿宁的身份到底是个公主,论起来丝毫不低于巽妃与玉妃半分,一个颔首的礼仪就以足够,而玉妃却还是有些变了脸色。
“呵呵,宁安妹妹何须如此多礼,咱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巽妃见玉妃面色不善,赶忙伸手拉了她一下对她施了个眼神,又笑着对赵卿宁说,“我与玉儿一早就听说妹妹了,想着昨日妹妹刚到需要休整,便挑着今天一早来了,也不知我们俩善作主张有没有打扰到妹妹啊?”
巽妃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话说的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而赵卿宁却是知道她绝没有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
“让姐姐挂心了,宁儿实在是过意不去。”赵卿宁笑着说,“姐姐既说咱们是一家人,又何须对妹妹如此客气呢?本该是妹妹先去看姐姐们才是,到让姐姐们先来看宁儿,姐姐们能来,不论什么时候,宁儿也都是欢喜的紧的。”
赵卿宁一番话说的妥帖舒心,在一边的玉妃也是挑不出什么错处,也跟着扬起了笑容与赵卿宁说起话来:
“妹妹这一身衣裳瞧着可真是精致,这料子,可是逸央才有的吧?”
玉妃伸着自己涂着艳色丹蔻的手,遥遥指着赵卿宁半臂上的蝴蝶,随她啊移动,手上挂着的一串金镯子就叮叮当当的作响。
“姐姐真是好眼光,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赵卿宁像是丝毫没有在注意到玉妃可以炫耀似的动作一般,笑着对她说:
“这裙子是逸央江南产的轻罗烟,再衬着一层素锦的料子,倒也算不得什么名贵的东西,姐姐若是喜欢,宁儿倒是还带来了几匹,待会儿叫人是给姐姐送到宫里去。”
赵卿宁话说的轻巧,玉妃与巽妃却是忍不住暗暗咋舌。逸央生产丝绸,而纯手工制作下每年能产的上等轻罗烟与素锦也不过二十匹,莫说在逸央就已经是千金难求,更何况是相隔千里外的云苍。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卿宁一出手就是几匹,一下子就将玉妃想要炫耀的那些小心思全打了回去,连在一边坐着的巽妃也是像火烧屁股似的,分明坐不住了,却还要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继续与赵卿宁寒暄。
“就是呀,这料子瞧着还是妹妹这般水灵的姑娘家穿着才好看,我跟你玉儿姐姐怎么衬得起这样的料子呢。”
巽妃自谦似的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捏着赵卿宁的披帛没有松手。
赵卿宁自然不会错过她这些明显的小动作,微微笑笑,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似的,赵卿宁笑着说:
“姐姐们何须如此自谦,在妹妹看来,这料子若是制成了衣裳,穿在姐姐身上那是极好的,”赵卿宁说着,抬眼看向巽妃与玉妃涂着厚厚粉脂的脸上,“姐姐着气色瞧着本就好看,再衬上这料子,定是美的连皇上见了都要认不出姐姐们来了!”
“呵呵,妹妹可真会说话,”巽妃被赵卿宁的话逗笑,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