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宁话说的圆满,也丝毫没有给裴亦泽再进一步的机会,脉脉深情,而又绝情透骨。
裴亦泽看着赵卿宁又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僵硬的扯了下唇角,泯灭了心中最后的一抹希望。
“宁儿,你可真的很残忍啊。”裴亦泽惨笑一声,看着赵卿宁,无力的点了点头,“来人!”
裴亦泽突然话峰一转,转头对门外喝道:
“将宁安郡主带往钟粹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裴亦泽说完,几个早就候在外面的太监鱼贯而入,一把就将赵卿宁制住,看着一脸惊诧的赵卿宁,他说,“朕会再派其他人去和亲,宁儿就留在宫中就好,什么都不比担心,只要继续陪在朕身边就好。”
“皇上!”
事出突然,赵卿宁虽有些震惊,但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意外,只是不知此事一出,云黎的反应有事如何?
看着裴亦泽眼中隐有的癫狂,赵卿宁没有再挣扎,而是顺着几个太监压着自己的力道,被他们护送着上了软轿,被抬向了钟粹宫。
钟粹宫本是皇后的居所,而在裴奕晟下毒案爆发后这里就彻底的空闲了下来,而除了赵卿宁没有人会知道,这里也曾是她前世的居所。
被带到钟粹宫,看着紧闭的宫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冷清。
因着没有侍从,赵卿宁自顾的在宫殿中转了一圈,打量着周遭的摆设,思量着之后的打算。
他虽然一直明白裴亦泽对自己的这份心意,但今生她总算是将他的命运扭转,断没有再将他推进火坑的打算,更何况……
赵卿宁不得不承认,强扭的瓜不甜,便是裴亦泽对自己再好,于赵卿宁而言,也不过只限于是兄妹之情,再往前不能。
想到裴亦泽,赵卿宁心中略有些烦闷,面对着这熟悉的宫室也再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在偏房里寻了一出软榻,赵卿从书架上寻了本话本,自顾的翻阅起来。一直到华灯初上,这清冷的宫室里才算是有了人声。
“没想到你会这么悠哉。”
赵卿宁闻声抬头,看到的,恰是云黎含笑望着自己的模样。
“云国主不也是,这么悠闲,散步竟散到了钟粹宫来?”
赵卿宁放下手中的书,撑着身子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云黎。
她本以为回来的人是周云,却没想到云黎会亲自过来。看着一身华服,进入钟粹宫犹如闲逛在无人之地的云黎,赵卿宁不自觉的提高的警惕。
“别这么紧张,”云黎显然是看出了赵卿宁心中的戒备,轻笑了一声,对她说,“寡人不过是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子。”
赵卿宁看着云黎,想要在他的话里寻出究竟有几分真意。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云黎,比之前世自己曾朝夕相对的那个人似乎有着不小的差距,赵卿宁说不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在记忆力的那个人,更像是一座冰山,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那云国主现在看过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赵卿宁略带审视的打量了云黎一眼,似笑非笑的对上了他的目光,说。
“寡人以为,你会要寡人带你离开这里的。”
“国主要是有心,何必等臣女开口?”
赵卿宁起身,走到桌边,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温茶,这是钟粹宫的宫人在赵卿宁看书的时候悄悄准备的。
“国主请用茶。”
赵卿宁对云黎的态度很微妙,虽有些随意,但一举手一投足,却又是进止有度,丝毫不乱方寸。
“你这般不慌不乱的样子,寡人还要以为给寡人写信的另有其人了。”
云黎口中的信,恰是今早赵卿宁入宫时托人带给云黎周云的外衣中夹着的求救信。
昨日的事情一出,赵卿宁对裴亦泽不得不心生防备,而如今在宫中云黎恰好就是自己最大的助力,能够借此亲近他,对自己今后的日子,也不算是没有好处。
想到此,赵卿宁不禁莞尔,对云黎说:
“但国主不还是来了?”赵卿宁看着云黎,一双含水的黑眸恰似含情,而望及深处,却犹如一片深潭,看不清其中真意,“国主若是无事就来陪小女坐一会儿吧,便是要离开,也总要以名正言顺的理由不是?”
云黎看着赵卿宁,随即点了点头,说:
“好。”
钟粹宫的藏书并不算少,先皇后也算是个爱书之人,何况深宫寂寥,多读写书,在这漫长的闲暇时光里也算是有那么点慰藉。
赵卿宁坐回到榻上又拾起了她方才读了一半的话本,而云黎也从书架上寻了本诗集,饶有兴趣的坐在另一边翻看了起来。
赵卿宁没有再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默起来,随意翻动了几页书,赵卿宁借着书本的掩护,侧着眼,小心的用余光打量起云黎来。
云黎的容貌很精致,但却丝毫不适男子的英气,饱满的天庭,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眸光,还有略带粉色的薄唇。
一头黑发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亮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