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冗长的梦境里完成生命现实里不愿上演的别离和割舍。这样的梦境,是否太过冰凉与残忍。
景曜的心中突然间涌现出了一股不甘,似对姬凝与两老之间的亲人之情,面对生离死别的痛苦;
似对这一路走来,默默在他身边之人,一个个却是遭遇各种困境之中的感伤;
似对上天让他背负所有的一切,拯救漫天星辰,肩扛七界六道安危的一种无力反抗。
过了良久,他的心里竟然涌现出了想要任性一次的莫名想法,紧紧一次那就够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缓缓地沉声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两老一愣,似乎不懂他的意指何为?
景曜双眼中精光一闪,加重了语气问道:“我是想问杀死蓝洞之眼的煌黑蛟有多大的把握”?
老叟怔了一怔,不敢置信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或是脑子出了毛病?
景曜坚定的摇了摇头,低声质问道:“我没有开玩笑,以现在的情形也不该开玩笑。如果我们总是坐以待毙,也想都不敢去想,那任何事都不会存在结果。现在,周玲姑娘的爹爹在它手中,姬凝姑娘的父母也在它的手里,或许还有很多无辜之人,同样更是在蓝洞之眼的湖泊之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老天的身上,拼劲身上的点点之力,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是无怨无悔。前辈难道不想救出你的儿子、儿媳”?
两老的身躯不由的一个轻颤,过了片刻,老叟突然深深的看着他的脸庞,喜怒无常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讲这些,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以你的风度而言,根本就不像一个普通的弟子?”
景曜一叹,幽幽道:“不论我是谁,是什么身份,归根结底,我是属于一个正道修士,心中装的也是修士联盟的悲苦和喜悦。
从本质上说,我是与周姑娘,姬姑娘,一样的情殇,所以,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做,才能一点一点的解决掉一个一个的麻烦。相较于目前的行事,修士联盟最大的敌人是灵欲两族,而不是这个蓝洞之眼的怪兽。”
老者默默的没有插言,待他话音落下之际,皱了皱眉道:“我没有你这样的胸怀,对于我们两老而言,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子人平平安安,顺道能够将驱魔族人的意志传承下去,这就够了。
不过,对于你的心意,我们还是表示感谢。但是不瞒你说,对于杀死煌蛟我们没有一分把握,如果加上祖上留下的准仙器噬邪,倒是增添了一分。可是一分的把握太小了,我们不敢冒险,也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倘若我们死了,煌蛟必定龙傲九州,到时天下大乱,我们岂不是整个漫天星辰的罪人。”
越是这样,景曜越是多了几分任性的情绪,他的心中突然有些烦躁,这老叟和老妪和他是如此的相似,都将天下黎明苍生看得是如此的重,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一步步的走向万丈的悬崖,而不能伸出双手去拉他们一把。
“凭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一切,师傅,为什么”?他的心中此刻已经燃烧,已经沸腾,一种手足无措感,深深的压着他的心灵。
过了片刻,他仿佛已经有了决定,只见他嘴中喃喃道:“师傅,各位兄弟、朋友,我似乎已经受不了这种压迫,请允许我自私和任性一回,一回就够了,只要不死,以后定然坚定自己的道心,以手刃灵欲两族为己任,这不止是为了你们,也为了我修道的本心”。
蹄虎佣兵众人此时心中却是颇多感想,虽然他们听不清前面几人之间的谈话,但是不外乎进与不进的问题,进则危,不进,众人心中似乎会多了一层疙瘩,对他们以后的修炼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消息。
邰大勇等几个高手此刻似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来,在前辈高人面前,他们保持了应有的尊重。二来,他们确实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景曜没有忌讳,主要是他有一颗尘封千年的心,另外一点,自来到冥王星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处于压抑当中,他现在太需要发泄了。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迫使他想要动手的念头却是周玲和姬凝的遭遇,似乎能从她们的身上,找到他自己的影子。
不在沉默着爆发,便在沉默着灭亡。他仿佛有了一搏的念头,如果每一次都是退缩,那还拿什么来抵御灵欲两族。
他的心动了,在无尽的心里面呐喊道:“煌蛟龙,既然现在都凑到了一块,那我就先拿你的血来祭奠一直沉寂的凤羽剑,希望它以后不再寂寞”。
既然心中所想,他突然抬起头,双眼之中散发出一道夺目的光芒袭向了老叟,缓缓问道:“你可敢和我豪赌一场”?
老叟一愣,疑惑道:“怎么个赌法”?
景曜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如果完全将煌蛟封印,你们有多少把握”?
“三成”,老者不假思索便答道他的问题,对于这些问题他和老妪可以说几乎天天都在算到,如果不是几率太低,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