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看着眼前的叶无痕,简单的着了一件灰黑的单衫,头上用发髻扣着略显斑白的头发,浓眉大耳,特别是一双独特的眼神,不但炯炯有神,同时散发着饱经沧桑的孤独感,让人在第一眼间不免产生好感。
双眼目视着如此风度的叶无痕,这让他的心间泛起了对邰大勇之前所说之话的一丝质疑,是不是他们两人产生了什么误解,才会导致那样的结局。正在他暗起心思时,他忽然感到右侧传来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神,好像要刺破他的神经。
他一惊,迅速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身披轻甲,眉宇间散发着无上威视,此刻正用一双充满阴骘的眼神,死死的注视着他,他甚至发现,他右手紧握的拳头,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恐怕早已经直面出击。
邰大勇屈居左座,对着他身边下首的景曜附耳说道:“对面之人就是郝少放,你要小心,不过有我在这,你也不用太过害怕”。
景曜点了点头,原来此人就是郝少放,难怪会有如此之大的煞气。
“咳”!
这声咳嗽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显得是无比的清晰。几个竟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边看去,只见叶无痕端得首座,眼神锐利的几人身边飘过,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这次龙王峰和龙门峰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说实话,我感到十分心痛。虽然两峰平时不在一起,可是却同属蹄虎佣兵,如果是正常的竞争,我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多多鼓励。但是你们这种私斗,甚至是直间断了别人的胳膊,这是师兄弟之间应该发生的事情吗?”
说道后面之时,他已然不是在诉说,而是身具厉色的质问。
郝少放寻着空隙,当下义愤填膺的火上浇油道:“是啊,叶护法,这些龙门峰的弟子确实可恶,我那小儿虽是玩劣,但也知书达理,平时待人理喻有加,没想到只是在那里静静地享受中饭,就被这些凶残的歹人无故的欺凌,甚至是至其伤残,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还请叶护法做主,替我寻得一个公道”。
景曜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这个层次的交锋,还轮不到他来放肆。
他的这声冷哼,好似是一道导火线般,瞬间引发了郝少放之前还算平稳的情绪,他听到这声带着讽刺意味十足的哼声,瞬间从座位上霍然站起,对着他怒吼道:“你哼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他这显然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果然一会,叶无痕的声音就淡淡的响起,道:“郝执事,这里是凤凰山雅苑,不是你的龙王峰,还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样不但解决不了事情,反而会将事情进一步扩大,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他说完之后,又缓了缓自己的语气,柔声说道:“既然你事情通报到了这里,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抚好了郝少放,他转过头,对着景曜平静地问道:“你说说,为何要殴打自己的师兄,并且导致其伤残?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可是有些过了”。
景曜淡淡一笑,没有去看叶无痕,反而是看向了一旁虎视眈眈的郝少放,无所惧意的问道:“郝执事,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郝少放一愣,心下疑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龙门峰的弟子竟然会将主动权交到了自己手上,难道是他害怕了,想要和解?这样的疑惑不止他一个人才有,即使坐在他身边的邰大勇,还有端坐上方的叶无痕同样是一头雾水,他们实在摸不清景曜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但是,他随即一笑,既然他将天平的一端压在了自己一边,以为那样,自己就会饶他一命,那他恐怕是指望错了。
当下,冷冷一笑,睚眦必报道:“既然你废了我儿子的左手,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断你两肢,算是便宜你了”。
景曜脸上惊慌一片,好似吓傻了一般,低声问道:“为什么要断我两肢,我只是不小心才伤了他的左手”?
郝少放一怒,气急败坏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既然你犯下了错,自然要接受惩罚,即使这个处罚再大,你也无可避免”。
邰大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即用手拉了拉身旁的景曜,让他注意自己的说话。
不过,景曜好像没有发现一样,还是低低的问道:“难道犯了错误一定要接受惩罚,不能因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就对他网开一面吗”?
郝少放被他问的烦躁,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和我装傻充愣,谁不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以为仗着你们邰执事,就想轻易的躲过这次的严惩,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原本端坐一旁的邰大勇还不好插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以前十分看好的年轻人,在一旁装傻充愣,心中暗叹,看来他还是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大场面的洗礼,这时看到郝少放提到了自己,随即火冒三丈道:“你少在那里放屁,别人或许还不了解你,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鸟。除了腹中一肚子的坏水,几乎是一无是处。还有你那个儿子,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