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云宫内的时间虽然不常,但在通灵子的指点下,特洛延如脱胎换骨一般,对世间万物的洞悉与道法规律都有了新的认识。第二日清晨,众人辞别了通灵子,取道下了紫霞峰,唯有孟坚闷闷不乐,他恳请通灵子收他为徒,通灵子却淡淡对他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尘缘未了,不必强求。将来自有与紫云相见之日!”而紫云默默地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见他,还是玉衡童子知道孟坚的心思,送别他们下山时,玉衡童子悄悄地对孟坚说道:“施主不必挂怀,师傅已对你明言,日后自有相见之时,下山之后,你要多多珍重,追随殿下,平离乱,安社稷。救黎民,振朝纲。缘起之时,自然就会相见!”说罢,交给孟坚一个锦帕,孟坚打开锦帕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词:
红藕香残玉蕈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孟坚顿时燃起了希望,精神大振,细心地收起锦帕,随众人下山去了。
一行人下山之后,不知该去何处,此刻孟坚想起自己离家已经两年多了,还不知道大哥他们现在如何。于是,借机提议去青岩城,特洛延心下一想,眼下也无什么好的去处,而且青岩城属岳池国,正应锦囊中的暗示,便答应随他去青岩城城看望哥哥。经过几天的翻山越岭、晓行夜宿后,一行人来到了青岩城,孟坚看着自己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军营和酒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兴致勃勃的为众人讲解这里的风土人情,好酒名菜等。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向满堂香酒楼走去,到了那条孟坚熟悉的街道后,孟坚傻了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昔日的满堂香酒楼早已不见踪影,就连酒楼附近的那些药铺、布庄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阔气的楼阁,一个巨大的匾额上写着“享春楼”一些妖艳的女子在楼前走动,不时地将一些阔卓的公子王孙领进楼阁,赫然是一家妓院。
辛强本待与孟坚开个玩笑,忽见孟坚脸色发青,知道事情不对,悄悄地闭上了嘴巴,没有说话。见此情景,特洛延走过来,对孟坚说道:“贤弟不必着急,必是有了什么变故,贤弟可有故人,我们先去打探下消息,问个究竟,再做打算!”孟坚一听,急忙说道:“对,对,我们去找刘媒婆,他在这城里人面熟,必然知道些消息。”于是,众人跟着他一路找寻刘媒婆的家,刘媒婆的家离满堂香并不远,可是当几人来到刘媒婆的庭院之后,开门出来的并不是刘媒婆,而是一位五十开外的长者,孟坚心急如焚,急忙上前询问,老者看了看孟坚说道:“不瞒你说,她儿子李大奎出事后,刘媒婆便把这宅院卖给了我,她虽然上下使钱,却也没救出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疯了,听人说在城西的垃圾场见过她。”听老丈一说,孟坚心如刀绞,急忙和众人奔城西而去。
一路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垃圾场,于是众人分头寻找,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不见刘媒婆的踪影。眼见日益偏西了,众人无奈锤头丧气地往回走,走了一会儿,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废弃的破庙,特洛延说道:“大家忙碌了一个下午了,我们先到前面的破庙里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再让孟坚兄弟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途径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于是,众人走进了破庙,在千点破烂的神像下坐下来,辛强说道:“孟坚兄弟,你在这城里还有没有可以信得过的熟人啊?”孟坚努力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的熟人都是军营里的,本不想惊动他们,刘媒婆是我大哥的媒人,两家来往多年,关系密切,肯定知道我大哥的消息。。”这时候听得神像后面,“咣当”一声响动,辛强和孟坚急忙从两侧包围过去,神像的身后有个狭窄的空间,地上蜷缩着一个人,一身臭气,只有一点微弱的气息,脚下一根木棒被碰倒在地,看样子是这个人碰倒了自己平时用来助力走路的拐杖。
孟坚低下身去,慢慢地将他扶起,一探鼻息,已气绝身亡了。孟坚将他靠在神像座上,正待起身离去,却发现他怀中有一个白色的方巾好像包着什么东西,露出一角,于是身首取了出来,一看是个女子用的绣花巾,里面包着一个金元宝,还有一份押镖的契约。
辛强和特洛延也过来看了一会儿,不解其中意味。为什么一个乞丐,怀揣金元宝,却宁可饿死呢?孟坚轻轻地将尸体抱起,回到佛像前,接着月光,整理了一下死者凌乱的头发,一个清晰的脸庞映入了孟坚的眼底,死者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刘媒婆。再仔细验看才知道,刘媒婆浑身是伤,看来受了不少苦,众人查找一番,见没有其他的线索和遗物,便把刘媒婆的尸身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