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赵佗军士卒无心作战,纷纷将兵器投掷于地,跪地请降。对于请降的士卒,陷阵军将士直接从其身旁绕过,甚至还投出了友好的眼神。同为大秦军人,今日这些请降的士卒,说不定哪一日便成为自己的袍泽,成为自己生死相交的兄弟、坚实的后背之盾,决不可轻辱!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陷阵军便攻陷了壁垒,赵佗军请降的士卒跪得满地皆是。
巨石继续呼啸着,越过陷阵军所在的壁垒,砸向后方的赵佗军营,为陷阵军提供远程压制。大营中一片混乱,此时的赵佗早已集结好四万士卒,这四万人,已经是尽他最大努力所能集结的人了。
赵佗手握长剑屹立在这数万人正前方,他在等待陷阵军的到来。
数万人静静地列阵在混乱的大营中,一动不动,宛若溪流中的磐石。而他的副将,平日自负勇力的赵赫,却不见了踪影。
泾水边,扶苏、司马疾随着雷骑大军一同踏上了泾水南岸。
赵佗与司马疾,旧识也,相交匪浅。当年赵佗、司马疾随大将屠睢第一次南征,水土不服,主将屠睢在密林中遇袭丧命,而赵佗得司马疾拼死相救才活得性命!可以说,赵佗与司马疾二人,乃是生死之交!当任嚣与赵佗再攻南越时,便是司马疾给其等运送粮草补给。
赵佗,作为帝国少有的将才,如果可以的话,扶苏也不想杀了他,看看以司马疾与其的交情,能否劝降吧。
赵佗大营。
不待陷阵军攻至,严阵以待的赵佗却等来了副将赵赫的人头。
却是后军数万人在大将杨端和带领下,杀向了赵佗中军。两军对阵,一颗头颅从杨端和手中抛至两军阵前,凝目望去,血肉模糊的,赫然是副将赵赫的人头!
“将军赵赫,临阵脱逃,被某斩矣!”此时的杨端和老态尽去,声音沉猛而威武。
“斩得好!”赵佗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头颅,面露快色,大声喝道。
“赵将军!胡亥残暴不仁,北地王师已至,还不投诚,更待何时?”此时,杨端和身旁的一名都尉大喊道。
“李都尉,你不必多言,我知你家小皆在北地,如此抉择,情之所在也,我不怪你。但,我已别无选择,你若要战,便战吧!”赵佗长剑一挥,大喝道。
杨端和神情冷漠,长剑直指赵佗:“众军听令,斩尽逆军,迎接北地王师!杀!”
“赵将军如此决绝,李某得罪了!”都尉李厷对赵佗深深一躬,长戟猛扫,身先士卒冲向了赵佗中军。
不一刻,孔刚率军杀至,只见赵佗大营中已杀做了一团,一时分不清敌我,只得止住军势,将混战中的敌军大营团团围住,只待扶苏前来。
随着势若雷霆的马蹄声响起,雷骑在扶苏的率领下抵达战场。
眼前的情景与扶苏所料实在相去太远,扶苏双眉紧皱,高声对孔刚问道:“孔刚,怎么回事?”
“主公,某亦不知,陷阵军攻到时,便是此等情景,某分不清敌友,只得围住大营,等候主公前来处置。”孔刚愁眉不展地抱拳道。
“王上,请允许末将前往处置!”大将司马疾突然请命道。
“嗯,去吧!秦虎,领铁卫营,护卫司马将军!”扶苏点头示意,下令道。
司马疾在秦虎的护卫下,疾步至混乱的大营门口,大吼道:“都住手——!赵佗!司马疾来也!速速出来相见!”
“住手!”激战中的李厷见扶苏大军已至,喝止了手下众军,退至杨端和身后,列阵在一旁虎视眈眈。
赵佗浑身浴血,驻剑于地,见好友司马疾立于大营门口,面目动容。
“兄长,原来是你来了,我说北地怎么突然有如此强大的水军,呵呵……”赵佗长剑入鞘,环视将大营围得水泄不通的青龙军,沙哑道。
“赵佗,胡亥乃世间毒瘤,天下人皆欲除之而后快,你何苦再执迷不悟?!”司马疾怒喝道。
“呵呵,执迷不悟么……非也,吾有今日,咎由自取也。”赵佗长叹。
“既如此,随兄投北地王吧,北地王很欣赏你,只要你愿意,你还是这支大军的统帅。”司马疾快步上前扶住赵佗,恳言道。
“吾数次败于北地王之手,虽为败军之将,但军人荣辱片刻不敢相忘,吾不降也!”赵佗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语气坚定如铁。
“赵佗!你!你莫非忘了当年的志向了吗?你欲将性命葬送于此地吗!”司马疾一拳重重地擂在赵佗胸膛,怒吼道。
“兄长你可知?吾实为赵人也!父兄家人,皆为秦人所杀,与秦之仇,不共戴天!赵佗不降也,愿与兄长一战!了却平生!”赵佗受司马疾一拳,蹬蹬蹬连退数步,隐藏在内心的情感彻底爆发,拔出长剑含泪大吼道。
司马疾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以二人的生死交情,赵佗竟欲与他一战,想来赵佗是心存死志了。
但见赵佗突然拔出长剑,秦虎恐生意外,就欲冲上前斩杀赵佗。
“且住!汝等不欲上前!容某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