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讲什么忠君报国的大道理,这都没啥用,就像这位兄弟说的,义军有什么好。还不都是想当皇帝,咱们小老百姓给谁当顺民不是当。好!说得好,实在,那咱就讲实在的,与咱们有关系的,我先问问大家伙:
“大家的日子过好吗?吃的饱吗?穿的暖吗?看看自个周围的这些乡亲。看看他们暗黄的脸,看看他们的破衣褴衫。你们谁能回答我一声,说,我过得很好,每天都能吃上大饼面馍。”
众人沉默。
“没人能够这样回答我吧,对吧。我知道大家伙儿,说不出来。我朱元璋,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说不出来这昧良心的话。
大家可能不知道吧,我朱元璋可不是红巾军,原本没有必要冒险来救这位待决的死囚。可是我为什么就来了呢?不为别的,我朱元璋敬重他们。
因为我朱元璋也是苦出身,原本只是想老老实实为刘财主家放牛,能有口吃的。长大了,再托村口的吴老太作媒,找一个手脚勤快、能干活的姑娘当媳妇,然后生下自己的儿女,让孩子再为小刘财主家放牛。
就这样一代代过下去,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不求能够吃的好穿的暖。只要能够有口吃的就行,我想活呀!想活呀!可就连这样一个愿望,都成了一个不能实现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大元朝廷残暴不仁,从不把我们当人看,但大家都不会说出来。为什么不说呢,因为大家已经被欺压的麻木不仁,反正就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原本我朱元璋也是不敢说的,但是我为何现在却又成了劫法场的反贼。”
“还是因为大元朝廷,当我的哥哥姐姐还有娘,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在我的眼前饿死病死,爹爹交不起两千多两利滚利的税款被活活逼的上吊而死。
那时的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和二哥只能把自己卖了,才求的两卷芦席把爹娘埋葬。那天遭逢大雨,仅剩的二哥也离我而去。而我就到皇觉寺,做了帮工的和尚,那一年我十二岁,要不是遇得恩人相救,恐怕四五年前就早已成为一堆白骨,埋没荒草了吧。
哎!从那一刻起,我不再相信朝廷,不再相信这老天。都说皇帝是上天派来治理天下,给百姓带来光明和好日子的。可为什么我们现在却过得如此悲惨,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懒惰不肯劳作吗?有人能回答我吗?”
“这位大叔,你能回答我吗?我看你拿的锄头,是去地里干活吗?我来的时候见土地干涸,裂开一条一条的口子。那还能种地吗?还会有收成吗?即使有收成,你又能得到几颗粮食充饥?”我见一个赤着脚,皮肤粗糙,面黄肌瘦老实巴交的老伯手里拄着破烂的锄头,在那里张望,那形象跟死去的朱五四的渐渐重合。
“唉!哪里还有什么收成,就算有收成也得交给老爷。我们自己留的,怎么能够吃,但这总是个希望,是个念想呀。”老伯说着轻轻摸着锄头,就像摸着自己的孩子,充满无奈与哀伤,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了。
“是呀是呀,这地早干了,庄稼都旱死了。可是今年还要交租子呢,到时候该怎么办呀?”
“是呀,没活路了呀!”有人附和念叨。
“希望,希望是什么?是粮食!是稻种。有吃食,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大家伙儿,想想今年没有收成怎么活?想来大家伙儿家里早有,因病饿而失去的亲人了吧!”
“今年天下大旱,有的地方赤地千里无人烟,在我来到这里的路上,我就遇见两家人含着泪,易子而食。那是自己的孩子呀,谁舍得吃掉自己的孩子,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哇!但是这又能怎呀?家人要活呀,想活啊,多么简单但有奢侈的愿望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诸位大师不忍,诵起佛号。
“诸位大师,各位乡亲们知道这是谁造成的吗?”
“是大元朝廷,朝廷荒淫无道,残暴不仁,那些来自朝廷的将军老爷们从不认为在他们自己治下的老百姓是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这些百姓甚至不如牛羊。因此甚至经常考虑把我们大家伙儿都杀掉,然后把土地用来放牧。
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那什么是民心,民心就是广大百姓的拥护之心。咱们百姓们的愿望很容易得到满足,咱们求得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回家能有口热饭吃。但是这样的愿望,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谁又能告诉我,他过过这样的日子。
“呵呵,朱公子开玩笑了吧。咱们吃都吃不饱,哪里有过这样好的日子呀,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梦里的日子呢。那种日子真的有吗?哪怕过一天也好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有人笑道。
“是呀是呀,咱要是能过上一天那样的日子,那也就知足了,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呀。”众人期望起来,有的人家的小孩子都闭上了眼睛,恐怕是在幻想着大饼面馍或者糖葫芦什么的吧,大人的脸上也满是渴望的神色。
“唉!多么质朴的人民呐,仅仅要求吃饱,要求能够活着。谁能给他们活着的机会和希望,他们就会万分感激,但是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