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李烈不法,史弥远却因要加紧将朝中大权纳入手中,根本无暇顾及李烈的不安分,何况在他内心里还对这个敢于让一代权相韩胄一夜间消失的手段狠辣之人深深的顾忌,便也乐得李烈自己去折腾,也不来招惹他。
就这样很是乱了一阵,纵是被抄官员们对李烈恨之入骨,看了装备精良,如狼似虎的宿州军团士卒,也只得叹一口气,卷着铺盖滚蛋了事。好在李烈要钱不要命,抄了家产后倒是不需坐牢,不用杀头,更不会剥皮揎草,只是将他们一一安排了事,实在没用的庸碌之辈,还会给些银两遣送回朝廷,让朝廷去头疼,而一旦都察院监督到其有不轨行为的,便只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张进北却是不理会这些,他与浮尘子一样睁大双眼,盯着这些被抄拿的官员们。只是院长大人盯着他们是防着这些官员心存不满,到朝廷上去告状,而他却是盯着白花花的银子漫天价向他飞来,当真是笑的合不拢嘴。只是这些银子多半左手进,右手出,每日里等着批银拿钱的将军们不绝于途,宿州知州正堂滴水檐下,成日都是那些吹牛说笑等着传见的负责招兵的将军们。只待押银的司官们一到,立时就是蜂拥而上,拼了命的拉关系,陪笑脸,说好话,只盼着张进北早日接见,批下银来,便可以立时回去招兵募勇,整编厢军,加以训练。他们虽急,张进北却是不能痛快给钱。总是将所需银两一算再算,压缩至无可再压,方才肉痛之极的批将下来。可是马鞍山新开的铁矿、萧县新建的煤矿要用银子,或者是宿州城外军械局的研究所和工厂、作坊开口要钱,他却是一点不省。因知造枪造炮的精度和数量关系到军队乃至整个两淮的生死存亡,却是一点怠慢不得。
春节就在一片喧嚣中渡过了,李烈倒是又和家人过了个团圆年,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张迎南、萧若兮和燕千羽三人没有来得及从泉州赶回来,稍微算是有些不圆满。
新年的喜庆气氛终于成功掩盖了年末那场动荡,对于老百姓来说,那些官员的落马或者上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震动,他们最关心的是今年又过了个丰衣足食的好年,这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上元节,李烈终于想起了浮尘子说的关于玻璃那件事,便轻车简从,只带了田寿和两个侍卫向位于城北的琉璃厂走去。
琉璃厂本来是一个简陋的烧制瓷器的瓷窑,后来因为李烈曾提出要制造玻璃,这才抽调了一些工匠组建了琉璃厂,由于当时李烈正在进行北伐的关键时期,从山东回来后又马上去了临安,所以只知道玻璃是用沙子烧成的,又没人真正明白其中的工艺,只好找了几个卖琉璃的波斯商人过来,然而这些外番之人也是不甚了了,费了好大力气,也只能烧制出那种半透明的琉璃瓦,所以这里才叫琉璃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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