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摆手打断他的话,“留四千人断后,命令所有剩余人马从南门撤离!”
“是!”成秋弘扭头便跑,连施礼都忘记了。{d}{u}{0}{0}.{c}{c}
李烈见他走远,回头见丁靖肃立在身后,连忙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将军,早就准备好了!”丁靖搓着双手,兴奋的说道。
远处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听声音,应该是见到西夏军终于退却,蒙古士兵发出的欢呼,李烈知道那是成秋弘正在向后撤退,“走!出城!”李烈一声令下,韩猛一把将他抱起,放在马鞍上,向城外疾驰而去。
木华黎站在沃野北门城头,看着大军终于突破西夏人的防线,几千残敌边打边向城南退去。木华黎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虽然西夏军抵抗的十分顽强,终是不敌勇猛的蒙古勇士,这次一定要生擒李烈,一血前耻.
哲别拍马跑了过来,一只手臂虚垂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神情却是十分兴奋,“怯薛长,我射中了李烈!”
“什么?”木华黎连忙问道,“他死了没有?”
“此人果然了得,杀伤我军几十人,竟然能徒手将我的箭打偏,不过他也受了重伤!”
“哈哈哈!”木华黎不禁大笑起来,“都说此人了得,却也是不堪一击,全军冲锋,一定要生擒此人!”
……
成秋弘带领不到三千残兵终于逃出城门,却听身后轰然巨响,巨大的响声差点将他震得掉落马下,连忙伸手抱住焦躁不安的战马,强忍着耳中嗡嗡的轰鸣,诧异的回头观看。只见南城门已经轰然倒塌,一股浓烟被狂风瞬间吹散,鼻子里闻到一股火药的味道,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数十匹战马连同马上的蒙古兵顿时被掩埋在废墟之中。还没等成秋弘回过味来,便听到“咚咚咚!”之声不绝于耳,闪目观瞧,却见城外几十架投石车一字排开,正向城中投出一个个巨大的火球。
“轰轰轰!”巨大的声响从城中传来,粗大的浓烟立时升腾起来,那一个个火球竟然是盛满火油的陶罐,不断的次第落在城中。
狂冲的蒙古兵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无数人被飞溅的火油点燃,惨叫着滚落马下,在地上翻滚,试图将火压灭。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更多的火球落在城中,四处杂乱摆放的树木枯枝被飞溅的火油瞬间引燃,更有一些不起眼的黑色粉末洒落在城墙一带,一沾火星,立时升腾起大股浓烟,一条火龙飞快的蔓延,不多时便将三面城墙给笼罩在其中,狂风让火势瞬间在城中蔓延开来,无数成王李衽带人在城外砍伐的树木被拖到城中,横七竖八的放在大街小巷,此时树木,枯枝,木屋,草房都被点燃,火借风势,大火以不可阻挡之势连成一片,到处是一片火海。
木华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旁侍卫吓得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木华黎一把将侍卫推开,鲜血顺着嘴角流出,狰狞可怖,扭曲的脸颊肌肉突突跳动,发疯似的狂喊:“中计了,快让将士们退出城去!快!快啊!”
然而他明白的还是太晚了,三万大军已经冲入城中,只有几千契丹残兵被留在城北对付那些躲在壕沟里,用木盾和长枪抵挡攻势的一万宋军。此时想要马上撤出,谈何容易!一时间勇猛的蒙古铁骑变得混乱不堪,无数火人滚落马下,战马全身着火,嘶叫着横冲直撞,让更多的人马变成一团火球,窄小的街道此时已经成为死亡之地。
火攻之计自古以来就在无数次战争中被广泛应用,木华黎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然而西夏人在城北的顽强抵抗,不畏死伤的激烈厮杀让他将残存的一丝警惕也抛诸脑后。李烈正是利用两万西夏将士的生命在进行一场豪赌,两万人来换取蒙古人一头扎进陷阱。如果李烈率领的是自己麾下的军队,那绝对难以下决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引诱蒙古人入伏,然而不论是木华黎还是成王李衽或是成秋弘,他们都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这些充当诱饵的不是宋军,李烈根本不会吝惜那些西夏人的生命,就这样,一个血肉堆积的计划终于将蒙古大军诱入了死胡同。
狂风无情地刮着,大火便如一头远古的凶兽,贪婪的吞噬着一切。铺天盖地的火海让那些蒙古人根本无处可逃,瞬间被火海淹没。东西南三面全被火海阻隔,渐渐向城北延伸,蒙古铁骑被大火驱赶着不断后退,窄窄的街道根本无法让拥挤的骑兵从容拨转马头,通路挤得水泄不通,两万六七千骑兵充满了小小的沃野城镇,到处都挤满了人,如今被大火不断威逼,他们只能慌乱的后退,然而越来越密集的人群一时间都向城北拥挤,根本难以移动。这样一来,本是同族的兄弟,亲密的战友,还有那种甚至可以在战斗中托付生命的生死关系,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在无情吞噬一切的火海面前立时显得无比脆弱,瞬间被人性的本能撕得粉碎。手中的兵器不再对准敌人,而是为了一点点生存空间向身旁的战友无情的砍去,照亮了整个天空的大火,夹杂着无数凄厉的惨叫声,火光中一张张狰狞丑恶的面孔,手中雪亮的沾满了碎骨烂肉的钢刀,将小小沃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