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闻言哈哈大笑,“老将军多虑了,我观宋军队列混乱,丢盔弃甲,哪里是诈败形状,我们只要紧追不舍,宋军疲惫,不得休息,必然会被我军歼灭!如果老将军胆怯,本王自率质子军先行进击,将军随后跟进如何?”
说罢提缰拍马便走。{d}{u}{0}{0}.{c}{c}
这山谷极为险峻,宋军边打边退,,忽见前边山峰从中间裂开,便如神工巨斧硬生生将岩壁劈开一般,山峻崖陡不说,这崖谷内幽深盘旋,间有老树枯藤遮掩,真真是处险地。
李俨见宋军径直退入山谷,也不由抬手止住追击大军,他见此地如此险峻盘曲的山势亦是心生疑虑,“如此险要之处,若是隐伏一支劲旅,便是肋生双翅亦难逃脱!”心下已是生了止步的念头。
凝目细瞧,却见山谷中影影绰绰有旌旗半点,刀光反映,不时有人影微微晃动。
萧老将军忙凑到近前,“王爷,此地险峻,我观山谷中似有伏兵,王爷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李俨闻言哈哈大笑,“老将军多虑了,要是山谷中毫无异状本王还真不敢轻进,此谷道路崎岖,树藤萝蔓缠绕,枝枝叶叶极为浓密,如果让你领军在此设伏,你可有办法不露行藏?”
萧阚捻须道:“这种地形,便是埋伏上三两万兵马,也是难以露了行迹!”
“着啊!”李俨手中马鞭一挥,直指山谷,“老将军请看,谷中宋兵行迹半露,显然是为了让我等察觉,这等不小心,却是为何?”
“王爷的意思是这些宋军根本没有来得及埋伏,只是疑兵之计?他们故意漏了行藏,好使我军不敢冒进而争取时间撤离?”
“本王正是此意,三军儿郎,给我冲!“说罢再不犹豫,拍马当先冲入谷内。
萧老将军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阻止李俨,自己却是悄悄退到大队人马之后,“不管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谷中阴风阵阵,潮气森然,才行了不远,水汽竟将盔甲衣衫打湿,滑滑腻腻冰冰凉凉的附在身上极为难受,向前行了几里,果然没有伏兵,李俨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大声吆喝着后军赶紧跟上,循着宋军丢弃的旗帜刀枪向前猛追。
山谷狭窄,军队排成一条长龙,眼见前方将要出谷,后队还没进入谷中。猛听得后方“轰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李俨心头一颤,心中惊骇之极,连声调都变了,”怎么回事?快快打探清楚!”
此时此地,若是敌人断了后路,可就真是成了瓮中捉鳖了。
“敌袭!”
“王爷,咱们的后路断了!”
李俨大惊失色,心中一片慌乱,整个山谷中的军士也顿时惊慌不已,乱作一团。
山谷毕竟不够长度,当巨石落下截断后路之时,西夏军还有三分之一的军队没有进入,伴随着巨响和惨叫惊呼,西夏军被拦腰截成两断。萧老将军正在后队,眼见中伏,惊得险些栽下马来,连声音都沙哑了,“快快!搬开石头,让前军撤回来!快呀!……”
山上别的东西不多,大块的石头却有的是,无数巨石落下,砸死西夏军无数,将山口牢牢堵死,一时半会儿却哪里能够清除?萧老将军惊怒交加,一边指挥士卒没命的搬运石块,一边在心里祈祷郡王殿下能够挺住。
李俨挺不住了,后路被截断,让他如何不惊慌,若说是纸上谈兵,他还真有几分本事,如今真的被人断了后路,陷入绝地,他立时就一筹莫展,徒呼奈何。为今之计,只有向前猛冲,希望能冲出山口了。
众军发足狂奔,却见山口处突然冲出一队人马,足有万人规模,密密麻麻堵在谷口,全部手执利弩强弓,严阵以待,箭矢已经搭在弦上,只等敌人飞蛾扑火!
李俨心头大急,拼命呼喊众军向前,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头盔上,发出噼啪声响,好像是些石屑土块之类的东西。李俨立时惊得三魂七魄都离了体,再也顾不得许多,翻身滚落马下,撞开旁边士兵,伏在崖壁的凹陷之处。
便就在同一时间,感觉整个地面都在不住颤抖,无数的巨石滚落下来,飞溅而起的沙石打的人颜面生疼,痛彻心扉,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士兵无处躲闪,你推我挤,却是难以转圜。每一块大石落下,便腾起无数碎石尘土,几个或十几个士兵顿时被砸得血肉横飞,暗红色的人体器官飞溅起老高,一时间整个山谷成了人间炼狱,无数的巨石变成所有西夏士兵挥之不去的噩梦。
机灵些的士卒都贴在山壁之上,眼睁睁看着无数同伴被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石块持续了盏茶时间,谷内已经哀鸿遍野,血流成河,近四万士兵伤亡近半。
李俨追悔莫及,砰砰巨跳,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养尊处优的堂堂郡王殿下哪里见过这个,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惊得呆了。头顶的石块渐渐稀少,李俨这才堪堪稳住心神,一把抽出长剑,大声呼喊,“再不冲出去我等俱无葬身之所,大伙冲啊!冲出谷口便是活路!’
西夏众军士咬牙跳起,持刀挺枪,鼓足勇气,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