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级中下级军官也不过有千余名老兵,要想靠这些新兵打仗,还真不能大意,要多花些心思才成。这次出征,李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光是投石车就带了二百多辆,火药则被全部带来,至于弓弩盔甲更是齐备。由于所带的粮草辎重很多,尤其是投石车十分笨重,所以行军速度很慢,到达濉溪之时已经是七天以后了。
如今各营的装备都有了极大的改进,早在一个多月前,李烈就将整个宿州的铁匠都集中起来,不但要打造盔甲兵器,而且还分出一部分人用打造兵器后所剩的废铁制成铸铁手雷,这种手雷因是用废铁所制,所以质地很脆,填装火药引燃爆炸后可以裂成几瓣,虽然较后世的手雷差得很远,然而相比以前用油布包裹的所谓霹雳弹的威力可要大得多,而且也轻小很多,更加便于投掷。除此之外,李烈又按照后世自己到山海关旅游时在城头看到的明清时期的铸铁火炮式样画出图纸,让张进北派人选拔手艺精湛的工匠试铸,一旦火炮试制成功,那笨重的投石车将退出历史的舞台,到时李烈的军力将更上层楼。
鉴于铁矿人手的缺乏,李烈将那近五千女真人俘虏全都派人看管着开矿,使铁矿的产量日益增加起来。
金军得到宋军进攻的消息,也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他们放弃了外围的各乡镇,将全部兵力都集中在濉溪城内,同时搜刮掠夺城外百姓的粮食,在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希望凭借坚城抵御宋军的进攻。
所以李烈大军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来到了濉溪城下,令李烈兴奋的是,金军也放弃了濉溪东边的烈山镇,使李烈轻易得到了烈山。这烈山可是个好地方,现在人并不知道,烈山煤炭储量十分丰富,同时铜铁等矿藏的储量也很可观,李烈心中窃喜,自己又捡到宝啦!
安营之后,李烈将众将召集到中军大帐商议攻城事宜。宋汉生首先发言,“大人,咱们还是老办法,我派特战队混入城中,然后里应外合,只要拿下一座城门就成了!”
“宋将军此计恐怕不妥,我们取灵璧,攻宿州都是用了这个办法,我想金人也不是笨蛋,绝对会防着咱们这一手,弄不好会有很大损失。”徐立否定了宋汉生的说法。
这是文睿站了起来,“大人,咱们兵力占优,武器先进,要拿下只有五千人的濉溪根本就不须使计,二百投石车一轮轰炸,城墙便倒了,直接杀进去便是!”
李烈本来笑眯眯的听众将商量,看到文睿之言一出,众将大都点头,不禁心中来气,脸上笑容一下子无影无踪,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看着文睿。
文睿见李烈突然脸上色变,目光严厉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跳,无形的压力让他觉得心头一阵悸动,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大帐中的气氛压抑起来,众将都知道,他们这位将军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待人也十分和气,和大家打成一片,不过他们这些以前火器营出来的将领没有不知道的,那就是李烈轻易不生气,一旦生气,可就不得了啦!如今见李烈脸色阴沉下来,无形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帐内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寒冬,不由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他。
李烈环视帐中诸将,最后目光落在文睿身上,“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次兵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濉溪城墙数丈,更兼依临濉河,河水连通护城河,使之抽之不尽,更不易填塞,会给攻城增添很大难度。在座各位,包括我李烈,都没有打过攻城战,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文睿,今天我听你用这种骄傲的口气说出那番话,我很失望,如果我们炸开城墙,金军畏惧而投降那还罢了,问题是对方也是一支强军,已经做好了与我们决战的准备,如果我军贸然冲进城中,对方展开顽强的巷战的话,我们这些连血都没见过的新兵能够战胜他们吗?就算我们占领了城池,那得损失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一万五千人又能有多少人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们损失得起吗?”
文睿呆立在那里,认真思考李烈的话,那每个字句都仿佛锤子一样重重的撞击他的心房,额头冷汗簌簌而下。
李烈“啪”的一拍帅案,震得桌上令箭都翻倒一旁,他手指下面众将,“你们每个人都一样,我看你们都他妈的昏了头了,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目中无人啦!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们懂不懂?嗯!?”
下边诸将鸦雀无声,都低下了头,自己有没有轻敌思想呢?是不是认为大军一到就能将敌人碾为齑粉呢?所有人都满头冷汗,原来他们发现自己都有这种想法,根本就没有将城内几千金兵放在眼里。
所有的将官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将军教训得是,末将知错了!”
李烈看到众将的反应,心里暗暗点头,针对自己早就发现的军中这种危险的情况,今天借机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他缓和了一下脸色,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所有人,我都是当成自家兄弟的,今后我们不会只有宿州这个弹丸之地,而你们所统领的军队也不会是现在的几千人,我对你们抱以极大的期望,希望你们能成长为统率大军,独挡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