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栖打开了水底洞穴的石门后,一直没有流露出来的担心,终于慢慢放下。
这湖底变化非常大。原来是一个水草丰美、鱼虾出没的好地方。谁知沧海桑田,差不多找不到这地方了。还好当初放了一股灵识在这里,不然,没那么容易找到。
折进了那洞中,一直不带太多表情的脸上,此时稍稍挂上了些急切,还有些微的慌乱,还有一点点的期待。与她一贯的淡定安然有所不同。
如果裴日美看到这样的凤栖,肯定非常好奇,断然不会放弃跟着凤栖进这个山洞的念头。
没有裴日美的牵畔,凤栖飞速地移动着身躯。
这里和洞外又截然不同,既非黑暗沉寂,也非景色斐然,倒像是阴森不见阳光的原始森林。
这里就像一个通道,很宽的通道,沿着通道往里,没多久,似乎就走到了尽头。
而事实上,通道的尽头向下望去,一阵阵的水波向上涌起,就好像是煮沸的水,在那里翻滚着。又好像是一道大裂谷,就好比海洋中的大海沟一样,大裂谷的中央,绵延伸展着层层的崖壁。
而凤栖却毫不畏惧的投身而去。
虽然不是黑沉沉一片,但死寂的氛围,时时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就会冒出一个什么庞然大物,或者一个长相古怪的精灵,怒斥你打扰了祂的休息。
不时的有暗流涌出,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水底世界,居然还有火舌从两旁喷薄而出。
而这类似于大海沟的地方,并不是单一的一条,而是纵横交错,如果不熟悉这里,就好比走入一个迷宫。
这里是离渊中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最凶险的地方,如果可以俯瞰下来的话,它就像一朵盛放的菊花,那些细细密密纵横交错的一条一条海沟,就是那一瓣一瓣重叠的花瓣。
而那“菊花”,也像人世的菊花一样,也会经历含苞待放,慢慢开放,怒放,渐渐枯萎等一系列变化,而它没变化一次,就相当于一次重新布阵,那些路径又会发生变化。如果不能把握住它的变化规律,那么,即便顺利找到路径,最终也会困死在这里。
据说,这里一直是被离渊的主人列为禁地的。但由于离渊的主人不常在,也有一些胆大的,会闯入这里,但最终都有去无还。
据说,这里也是连接离渊和外面世界的一条通道,但是,除非熟悉的人带领,很难顺利走出这条大通道。
但凤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秀丽出尘的脸颊上,仍然一派淡定从容。哪怕闪过的一抹急切,似乎也不是为了这周遭的鬼魅。
这地方,其实若换了其他人,那是万难达到的,但当年这里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故而虽然凶险,虽然她的法力失去泰半,但对她而言,倒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不多久,她即飞越至她要到达的地方——一个嵌在崖壁上的洞中。
这个洞和其他那些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更漂亮一些,似乎有一些让人舒服的气体以肉眼能见的状态萦绕着。
其中,一尊如高大的成年男子一般高的石柱的周围,这种气体更为浓烈,甚至还散出莹莹的光晕,这些光晕让这石柱有些模糊不清,但同时又显得圣洁起来。
凤栖似乎有些步履沉重地来到石柱前。
她抬起手,颤抖着,想摸,又放下。如此再三反复后,终于一挥手,也不见她做些什么,那些光晕渐渐散去,最终聚拢在她的掌心之中。
原来是一颗小珠子。这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盈盈润润,不那么刺眼,又那么夺目,温润如玉。
那珠子只在她手掌心一闪,随后匿入她的掌中,不知去向。
她静静心神,终于抬眼看向那石柱。
这哪里是石柱!分明就是一尊石像!但要说是石像,又不像石像那种即便栩栩如生,终究还是冷硬而了无生气。
这“石像“从形态体貌肤色毛发上说,可以说和活人一般无二,只是若从情绪上说,则是透着一股子绝望。
……
这只是一尊石像,和人一般无二的石像,甚至连脸上刚刚冒出的胡茬的印子都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充满着沧桑和惆怅,仿佛有什么沉沉的愁苦压着“他”,双眼透着绝望、死寂。
最重要的是,这尊石像与裴日美倒还有几分相像。只不过神情和裴日美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同而已。
再细看,五官比裴日美深邃,样子要比裴日美大上几岁,也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抬起右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他”不说话,也不动。
“唉。”她轻轻地靠过去,依偎在石像的怀中。
“你想我吗?栖儿倒是很想很想你呢!就像那在海中修行的日子,就像到大陆上找你的日子,就像在灯前等你的日子一样,栖儿很想很想你呢。”
“为什么我们总是等来等去,找来找去的?这一次,怎样就怎样吧。”
她低低地说着,“我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