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被带出了公堂,关入木笼囚车,送回监狱。一路上他都巴望着京城里的梁六爷赶紧从天而降,如今只有梁六爷才能证明他的无辜。
刘知府被押出了公堂以后,福汉又重新把刘知府写的万言书拿了出来,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他手里拿起一枝毛笔,一边皱着眉头读,一边把里面出现的名字都勾出来。
福汉读完以后,把其中拉拉杂杂的名字逐一罗列出来,琢磨了一会,他把巡抚衙门的官差们叫过来,一番细致的布置安排:张三临城调查这几个人,李四到东昌府负责那几个人,务必把刘知府交代的每一个细节都调查清楚,重要的证人一律调到省城来。
其他人都好说,有个人让他比较头疼,这个人就是身在京城的梁六爷呢。
在福汉看来,这个梁六爷像是个手眼通天的神秘人物。虽说这个人无职无权,但他却又是户部尚书的红人,从刘知府的万言书来看,刘知府做的诸多不齿之事,这位梁六爷更象是幕后主使,想证明刘知府到底是不是割辫子党,这个梁六爷实在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重要人物。
福汉跟常大人没什么交往,连面都不曾见过。他有些担心,如果直接派人去京城调查梁六爷,梁六爷再死不认账,难免不惊动常大人,这样事情就多了些麻烦。
福汉把公堂上的官差,书吏等人都打发走。然后他枯坐在书案后面给乾隆皇帝写折子,把今天庭审过程仔细说了一遍。
福汉正愁眉不展地给乾隆写折子,这时候门口的官差进来送信,说皇城的侍卫准备回京城复命,特地来找他告辞。福汉正想找人打听打听常大人的事情,平时皇城里的侍卫伺候在皇帝上边,见多识广,没准可以从侍卫这里探听出来一些常大人的情况。
“快请他进来。”福汉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送信的官差说。
官差出去以后,很快侍卫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给福汉请了安,然后说:“福大人,我年纪轻,做事不懂得隐忍,这次幸亏您老及时相救,不然就耽误大事铸成大错了。”
“这是说的哪里话,侍卫大人冰心可鉴,眼里揉不得沙子。莫说是你,如果换成我,看到徽州会馆的那些奸商做这样的卑鄙龌龊的勾当,也会控制不住情绪的。”
侍卫被福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嘴里忙不迭地说:“自打乾隆爷登基做了皇帝政通人和,百姓生活富足,可是也难免有些心存不轨的人。唉,地方不比京城,福大人还得要多多保重呀。”
“多谢提醒,咱们都是满人,况且还拿着朝廷的俸禄,自然得尽心尽力给朝廷出力,为皇帝分忧。”
侍卫连连冲着福汉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一脸高山仰止的崇拜之情。他接着说:“福大人,我这次出来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动身回京城给傅恒大人复命,不知道福大人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福汉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今天审完案子,初已查明,这次雇佣你的徽州会馆应该和割辫子没有什么牵连,这些不法商人无法是借着百姓们对割辫子党的惶恐情绪借机发不义之财,如今是非常时期,他们的罪魁祸首杨会长肯定轻饶不得。”
侍卫听到这里,也跟着不停地跟着点头。
福汉接着说:“如今需要调查的是刘知府,自从我到了山东上任以来,遵照乾隆爷的旨意要求各地严查割辫子党。可是他一直避重就轻,阳奉阴违,在他身上有很多蹊跷事情。今天审问他时,他提到了梁六爷这个人,据他说是京城户部尚书常大人的幕僚。我跟常大人不熟,还想请你指点一二,探听探听常大人的性格秉性,免得出了岔子,走了弯路。”
侍卫听福汉提到这位常大人,不由地撇了撇嘴,满脸的鄙夷不屑,他显然是没有把这个户部尚书看在眼里。
“不瞒福大人说,常大人我倒是认识的。”侍卫说到这里,朝门外看了看,然后接着说:“我看福大人是懂大义识大体,有些话我也不跟您老藏着掖着。我告诉您老个秘密,这个常大人原本是宫里的普通蓝翎侍卫,飞黄腾达也是最近这几年的事情。”
“嗯,所以我不熟悉,只是这次到济南来的时候,才听说过这位常大人,同僚知道这人的也不多。”福汉说。
“唉,要是官运亨通这些事正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靠的是文章,孤灯清影,读书写字,等科举考试的时候一举成名;有些人靠的是武功,就像福大人您一样,登上这高位都是凭着自己在疆场上拼着命换来的。还有一种人,文章写的狗屁不通,别说疆场杀敌了,连马都不会骑,但是照样官居高位,福大人知道靠什么吗?”
福汉摇了摇头。
“有些的人凭借的是长相,不瞒大人说这位常大人就是。”
侍卫偷偷往外看了眼说:“在宫里值夜,每逢巡查之余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的上司总跟我说些奇异的事情。有次他告诉我万岁爷要提拔一个侍卫去内务府当总管,这个侍卫平时奸懒滑馋,吃拿卡要,通身都是毛病。”
“这样的怂货也能到内务府当总管?”
侍卫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