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瑶顿时皱了眉头,“身世复杂?说说看。”
她对沈心录一直怀有愧疚,这位才是侦探事务所的顶梁柱,而自己这个创始人只是个甩手掌柜罢了。
要不是忽悠沈心录跟她来了京城,或许,沈心录在朐县已经成了家,且有儿女了呢。所以聂书瑶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帮他讨个好媳妇,可是从沈心录对红娘子的态度来看,他的心已被红娘子偷走了。
黎大年悄悄地瞄了一眼小办公室中的沈心录,跟栓子两人拉聂书瑶来到别处,说道:“这事啊,要是公主您出马的话,我想一定不是事儿。”
聂书瑶再次皱眉,又是公主!不是她不喜欢这个称号,总觉得有人叫她公主,特别是熟人这么叫她,一定会有麻烦事。
揉揉眉心,轻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大年推了一下栓子,这小子这两年可算是历练出来了,只不过是那种人精似的历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专门套人话的历练。
栓子嘿嘿笑道:“这事呀,说起来我最清楚。那红娘子原不是本地人,死去的刘大娘是也不是红娘子的亲娘,乃是她的婆婆。”
“什么?”聂书瑶一下子精神起来,小声道:“红娘子是寡妇?”
栓子摇道:“不是,但说她是她也是。”
“什么意思?”聂书瑶纳闷,这叫什么逻辑。
栓子解释道:“红娘子是童养媳,自七岁上就被家人卖给了刘大娘一家,做他们三岁儿子的媳妇。可那刘大娘是个寡妇,儿子养到四岁时得重病死了。她又是个心善的,不忍心让红娘子也步自己的后尘当一辈子寡妇,就收红娘子为闺女。
这些年她们就这么相依为命过来的。前年初春的时候刘大娘也去了,后世都是红娘子一手操办的,虽说是个女子却跟男儿一样为刘大娘披麻带孝,凡是有颗良心的人没有不夸红娘子的。
红娘子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能改变了,可是就有些人没良心呀!说起这个来,我栓子恨不得敲碎那些人的脑壳!”
说到此处,栓子咬牙切齿,黎大年也同样拍着桌子愤愤不平。
聂书瑶却是冷静下来,只要这红娘子不是真正的寡妇就好办,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讲!接下来怎么了?”
两人抓着头嘿嘿笑着,黎大年将话接了下来,“是这样的,书瑶啊,长公主殿下!你可得帮帮红娘子,要不然这姑娘可真真是活不下去了。不只她活不下去了,我看连沈兄也快活不下去了!”
“讲!”聂书瑶低声道,这两人都是人才,可有时却真的很嘴碎,骂道:“别像个老娘们似的,赶紧给本宫道来!”
“是,请公主殿下恕罪。”二人又很贫嘴的来了这一句。
聂书瑶嘴角一抽,是自己的亲民路线太亲民了吧,看来得改走高傲路线了。
黎大年又道:“良心坏了的不是跟红娘子无关之人,而是刘大娘夫家大伯一家。这一家人可真是极品,本来家里有个老太婆管着时还算是过得去。可那刘老头的婆娘一死,这爷倆就打起了红娘子的主意。
红娘子大伯家有个儿子,人称刘坏水,已年过三十却娶不到媳妇,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先前,红娘子家里的鸡鸭无故少了就是这家伙偷去卖了还赌债的。本来这刘坏水被顺天府判了刑,可立太子大赦时他竟然也在大赦之列。
刘坏水一出来就不干好事,他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眼馋红娘子一个姑娘家也能把家过起来。便拾掇着刘老头要把红娘子娶来为妻,那他们这个家不也就过起来了吗?何况刘坏水也娶不到媳妇,眼前不就是有一个?
一老一少便合计起来。他们贿赂了刘家族长,以兄弟无后为由,要将红娘子嫁给刘坏水,说是等红娘子生下孩子来时过继给刘大娘一家,如此他们那一支也就有后了。”
听完,聂书瑶气得不行,起身一拍桌子道:“竟然还有这等事?还有没有天理了?真真是气煞我也,他们将女子当成什么了?”
黎大年跟栓子也起身,互看一眼均无声地笑了,只要书瑶怒了,这事保管成。他们也就对得起兄弟了,看着沈心录日渐难受,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聂书瑶发了一会脾气后,问道:“沈心录呢?他都在忙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谈何称之为大丈夫?我看叫‘大豆腐’还差不多!”
“噗嗤!”黎大年跟栓子很不仗义地笑了,他们指指聂书瑶身后。
聂书瑶转身,看到一脸难过之色的沈心录抱着律法书怔怔地看着她,咬牙道:“公主,在下一直在查找本朝律法,发现,发现,确有此记录。”
“闭嘴!”聂书瑶此时真想狠狠敲他一顿,看看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拉他坐到跟前道:“你跟我说说本朝律法哪条说了这事。”
沈心录老老实实地说:“律法上说,若兄弟无后,可过继其他兄弟之子为后。”
“砰!”聂书瑶当场将那本厚厚的律法书扔到他头上,“你读书读傻了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