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张官帽椅上,上面罩着翠绿色绣岁寒三友云锦椅套。
此刻在左手第一,第二张椅子上,端坐着高登善与一个面生的中年文士。
一见良王爷进来,三人皆是起身行礼,寒宁先生和高登善,都是口称公子,两人倒是挺有默契的隐瞒了齐玄辉的真正身份。
寒宁先生笑着将齐玄辉请到主位坐了,自己陪了次座。
待人都坐定了,他才指着那面生的文士言道:“此人乃是子虚当年的同窗好友,张守正。”
“他们两人乃是一年参加的府试,都不幸的遇上了那一年的舞弊案,生生的被牵连了,真真是可惜了的。”
张守正见寒宁先生介绍他。赶紧又起身给齐玄辉见了礼。
齐玄辉伸手虚扶,请他坐下,不免认真的将这位突然到访的客人,细细的打量一番。
但见此人,身穿一袭八成新的蓝色细布文士袍,头顶带一顶造型古朴的竹冠。
面相要比高登善显老,眼角皱纹已生。胡须也有些花白。衣着虽干净,但是神色却很沧桑,显见这些年十八高手山庄最新章节。应该过的不是很如意。
而高登善今日能带此人上门,想来总是是有其用意的。
寒宁先生的身份可谓是极为特殊,作为当今圣上的头等心腹,他随时都可以将折子直接送抵到御架前。
单这一件特权。就很让齐玄辉忌惮,更别提这位还是胸有乾坤。惊才绝艳的当世大才。
所以齐玄辉压根就没有,将高登善的往事如实告知,他想着,与其自己去说。还不如来个顺藤摸瓜。
“抽丝剥茧的让先生自己发现,岂不是效果更佳?!“
因此齐玄辉也不着急询问,寒宁先生请他前来是有何事。
他姿态优雅的端起面前。雕三叶草矮脚炕桌上放着的茶盏,习惯性的先嗅了嗅茶香。接着才轻啜一口,含在口中细品。
一口茶下肚,齐玄辉这才淡然言道:“先生也太爱翠竹了,现如今,居然连茶叶都改成嫩竹叶了。”
“不过这滋味还不错,虽苦却不涩,后味反倒有几分特别的竹香。”
寒宁先生拍手笑道,“公子果真是个懂行的,这竹叶茶乃是子虚,昨儿个给我捣鼓来的新鲜物件。”
“我一尝就喜欢上了,真没想到,江南之地还有如此制茶的高手,当真是想见上一面,看看是何等清风荠月之人。”
说着,说着,寒宁先生便不禁对着高登善嗔道:“子虚,说到这里,我可就要说上几句你的不是了。”
“我只是想见一见这位制茶的高人,又不是要抢了他来做茶叶,和你争利。”
“你从昨日到今日,都是推三阻四的不答应,可真真是忒小家子气了。”
高登善听罢,原本面上的温和笑容,登时就变得有些尴尬。
心中斟酌着言辞,看要怎么说,才能给寒宁先生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说法。
而他身旁那位,一直端坐着不发一字的张守正,这位的此时的表情,却份外让人觉得奇怪。
自打和齐玄辉见过礼后,张守正的眼神,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齐玄辉的身上。
他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将视线萦绕在齐玄辉的面上,一点一滴的逐一寻看着。
张守正的眼睛没有闲着,他的耳朵也竖的老长,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在听到寒宁先生和高登善的一番问答之后,张守正很敏锐的发现,高登善一点没有从正面回答问题的意思。
他是想要将这个问题,给圆滑的圆过去。
张守正一察觉这点,再一想那苦苦等待救命的好友,沉稳如水的面上,突然的就浮现出一股子坚毅之色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抬手一撩袍角,竟是冲着齐玄辉和寒宁先生给跪下了。
他先是磕了一个头,红着眼睛,拱手对罗汉榻上的两人言道:“齐公子,寒宁先生,子虚他其实是有难言之隐,对刚才的问题,是无法从实回答的。”
“而在下却是只能为这位,善制茶的友人担忧,却无力相救与他,空悲切!”
“嗨,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还跪下了?”寒宁先生见齐玄辉眼神冷漠的瞧着一切,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主动指着张守正言道:“有话咱们坐着说,子虚,快,你先将衡毅扶起来八荒镇仙录。”
高登善此刻的神情也是不好的很,眼眶发红的掺扶人,嘴里还禁不住的埋怨道:“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说什么要见一见我的东家,帮我掌掌眼,以后也就放心了,原来你是安得这份心!”
“难道晏十八是你的好友,我就不是了?你怎能为了救他出苦海,就硬要拖着我和我们家东家下水呢?”
张守正被高登善的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好不羞惭,他颤着手,对高登善行了一个揖礼。
强忍着羞愧言道:“正因为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友,所以我才如此的纠结。”
“本来是真心想来帮你看一看,你所依靠之人是否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