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禛将手中正阅了一半的折子放下,有点好笑的问道:“呦,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啊?能让我们一向成竹在胸的十三弟,都憋成闷葫芦?”
“看你这纠结样......”
“来,有事只管跟朕说,朕来帮你理顺理顺。”
齐玄禛这么主动的开口询问,正是合了齐玄辉的心意。
他此刻是面沉如水,那双本来亮如星辰的双眸中,有着恰到好处的恼火和不甘。
也许不熟悉他的人还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可是面前这两位,略一用心,就能察觉的到。
齐玄辉拱手对好奇的齐玄禛言道:“启禀圣上,臣弟今日,还真是有大事情要说,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圣上先屏退闲杂人等,再说不迟。”
齐玄礼闻言,马上放下手中的五香松子仁,语带兴奋的插嘴道:“呦呵,小十三难得这么正经啊,那你倒是说说,你九哥我算不算闲杂人等?需不需要回避啊?”
齐玄辉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齐玄礼的调侃,而有所改变。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很平淡的说了句,“此事说来,和九哥也有关系,您还是留下来听听的好。”
这下子可好,齐玄辉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这对兄弟俩的好奇心,都给勾出来了。
齐玄禛好奇,是因为他毫不知情,“有什么事情是即和我有关系,又和九弟有关系的呢?”
这位每天勤于政事的皇帝,不禁是瞧着齐玄辉,开始思索起来。
而齐玄礼呢,他虽然知道齐玄辉的目的何在。可是齐玄辉却压根没说,会怎么跟齐玄禛开这个口,只说让他从旁敲敲边鼓就好。
可这会,齐玄辉一开口,却是和他也扯上了关系,这下,齐玄礼想不好奇都难啊。
随着齐玄禛一个随意挥手的动作。殿中伺候的二十来个宫女太监。悄然无声却井然有序的,行礼退出殿门外。
不一会,这诺大的西侧殿里。就只剩他们兄弟三人,外加田七和两个伺候茶水的太监。
这三人能留下,肯定都是齐玄禛的心腹,他们的主子。有着绝对的自信,任凭他们一会听到了什么。也绝对不会透漏出去半个字的。
齐玄辉趁着这个空档,还端起小方案几上的粉白瓷茶盏,轻啜了那么一小口,算是润了润嗓子。
他眼瞅着殿内清静了。这才徐徐开口言道,“圣上,九哥。你们俩应该记得,咱们在江南那边。有几处矿山吧?”
齐玄禛和齐玄礼相视一眼,齐齐点头,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们哥仨在南边有一座金矿,一座银矿,还有两座铁矿,那是白天黑夜不停的出产,是他们最稳定,也是最大的资金来源。
若不是齐玄辉当年在最关键的时候,找到懂得寻矿的高手,跋山涉水,前赴后继的在江南深山老林里,探出了这四座矿山。
齐玄禛那里有那么深厚的底气,敢在暗地里撒开了的花钱,大肆的收敛人脉。
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丰盛了羽翼,长硬了翅膀,终于借着那一次突如其来的刺杀,随机应变,打了一场华丽而又完美的翻身仗!
由此又一次的证明了,机会,从来都是为准备充分的人而准备的。")
现在的齐玄禛,反而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缺银子,需要银子。
他成了皇帝,那就意味着,大靖朝的这一大摊子事情,也全都归他管了。
这甫一登基,就办了先皇与先后的盛大国丧,那银子花的跟流水似得,当时看着场面宏大,被文武百官由衷的称赞,落得一个纯孝的好名声。
的确是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了齐玄禛的虚荣心,倍觉的有面子,他心里觉着,总算是对亲老子尽了最后的孝道,心无愧疚了。
可是,等先帝的棺椁入了皇陵,国丧一办完,后续可就接踵而至,真是那那都是要钱的,那那都是窟窿等着银子去补。
齐玄禛看着那些要钱的折子,听着内廷几位总管絮絮叨叨的报账,真心烦躁的很。
恨不得再多来四座私矿的收益,这样他的内廷才能转腾的开啊。
齐玄礼心里也是一阵翻腾,“我的天,十三弟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居然把这几座矿山推出来当由头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拎出来说啊!”
他最是知道,内廷现在是有多么的紧张,眼前最近的一笔收益,可不正是江南的这笔进账么?
齐玄辉竟是在这个上头动脑筋,齐玄礼都替他暗自捏了一把汗,禁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满是担忧的瞧了一眼齐玄禛,但见这位面上原本轻松的微笑,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头,和呡的紧紧的嘴唇。
以他对自家六哥的了解,晓得这位是心里着急的很,但又因为现在的地位,终究和以前是大不一样了,口上又怎么好问的直白?
干脆就主动当个传话筒,“记得啊,你哥哥我的花销,可不都是从哪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