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修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暗暗将京中那些惯去之地,想了一遍,最后轻轻击掌,笑道,“既然今日乃是晚上饮酒,自然是城南飞琼楼风景最佳。”
“那里楼高视野广,又是临着玉麟湖,最是自在不过。”
他说着便轻拍案几,唤了曹骏进来,“你这就带着两个人,去飞琼楼定个雅间,记住要五楼临湖的位置,多给些银子都无妨。”
曹云看着曹骏领命出门,笑着安抚曹修,“这会还早呢,中饭也才刚过去没多会,定晚上的雅间,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曹修想想也是,毕竟飞琼楼在南郊,里京城最繁华的四条大街颇远,那些不远跑远了的贵家公子,官老爷,都不会去那边凑热闹。
特别还是在寒冬腊月里的晚间,人可不就更少了?
断不会出现像夏季那样,贵宾纷涌而至,前去游湖纳凉,导致雅间有银难求的情形。
曹修这边放了心,少不了又将曹棠,已经答应跟着自己和父亲,一起去江南的事情,告诉了曹云。
曹云听了大松一口气,心里暗想,“难怪你刚能说出来,带着清儿去江南的大话了。”
“若是打着让清儿前去陪伴棠儿这个借口,倒也说得过去,估计要是能说动自家老祖宗出面,还真是能成事呢。”
“只是,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咱们家的根基,还有人家崔家的根基,可都在京城,你们还能走了就不回来了?”
“等到两三年后你们回家。清儿正好及笄,那时节,才真是要担心的时候到了......”
他毕竟用情没有曹修那么深,因此在看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被局限住。
曹云所想的,远要比曹修思路清晰,立意深远。可是眼下这个时节。他就算是心明如镜,也只能是暗暗的隐在心中,不能就这样说出来。
以曹修的聪明才智。他并不是想不到这些,他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去想罢了,自欺欺人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
“唉......”曹云叹气不已,大觉老天不睁眼。“果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今儿个。真算是曹云兄弟俩的运气不错,派出去的小厮,还就顺当的在户部衙门里,找到了正在为犒赏得胜大军。一头扎进账本里,辛苦办差的崔长健。
崔长健一听是曹修请他吃酒,脑子里早转悠起来了。他和曹修早些年的关系,不但谈不上亲近。甚至还是敌对的。
那熊孩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找茬,刚开始崔长健觉得是莫名其妙,可是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对崔曹两家事情的了解变多。
他隐隐的猜到了,这位众人口中的小天才,怕是为了自家姑姑和表妹,在抱不平呢,只不过自己好死不死的,成了曹修泄愤的对象了。
接着,随着崔婉清的改变,这位一改初衷的小姑娘,在崔曹两家之间穿针引线,起了一个很好的桥梁作用,两家的关系终于算是破冰了。
在后来,在崔婉清的偶然发现下,崔长健和这位九妹妹,发现了周氏和向氏的阴谋,结果看似大胜,实则两败俱伤。
到头来,曹修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啊,是以不管怎么说,这位拐着弯的表弟,还是要交好的。
最主要,不是还有曹云呢吗?
崔长健跟曹修,虽然处的不是十分和睦,但是,他却和曹云投缘,两人从相交伊始,便觉得对事物的看法,观点,都很是相近。
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到现在,可也小两年了,也算得是一对挚交好友。
他一听晚上曹云也去,便已经意动了,只是这来人说话间,明显是曹修为主,曹云为辅,这可就有点蹊跷了,若是反过来,曹云为主,曹修为辅,倒还不惹人生疑。
“曹修这小子,莫非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崔长健正认真的寻思着,突地,自己给笑了,“嗨,真是和官场中人处的多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想个究竟。”
“其实不管是曹云,还是曹修,他们俩都是崔家的姻亲,再怎么样,也要比旁人世人强得多,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算计与我的。”
“至于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晚上见面不就能知晓了么?”崔长健既然决定要赴宴,便对曹俊回复道:“你回去告诉修表弟,让他定好地方后,遣人来说一声就成,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就直接在约好的地界相见,也省的他们俩跑来跑去的麻烦。”
曹俊见崔长健答应晚上赴宴,心中大喜,这差事总算是没办砸,回家自然有赏拿。
他恭敬的跟崔长健,行礼告退,这便打马赶回明安侯府,给自家主子禀告好消息去了。
曹修和曹云兄弟俩,得了崔长健晚上相见的痛快话,马上就开始安排起来。
反正这会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完了,呆在家里也无聊的很,曹修干脆拉着曹云立时便出发。
两人穿着狐狸毛的厚实鹤氅,弃马坐车,暖暖活活的,来到了位于城南的飞琼楼。
飞琼楼之所以有名,乃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