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清心中暗暗好笑,夹杂着几分无奈的白了曹棠一眼,这一眼的意思,那可就多了去了,曹棠到底还是年纪小,脸皮薄,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当即脸颊飘红霞,颇有点心虚慌乱。
当即便大为不好意思的,一头扎进崔婉清怀中,口中娇嗔的唤着‘表姐。’像只小猪拱土似得,使劲的摇头,拱的崔婉清痒痒的直笑。
这却是撒上娇了......
崔婉清一边笑,一边对文桂说,“好啦,不就是一对耳坠子么?只管拿着顽去吧,咱家这位表小姐尤爱珍珠,你这几日要是将她伺候好了,曹六小姐少不了赏你珍珠顽。”
待这阵子笑闹过后,崔婉清手拉曹棠,姐妹俩并肩而坐,她这才瞧着文桂正色言道:“文桂,你本在西厢房外伺候,但却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虽棠儿有错,但你也难逃责罚。”
“念在你认错的态度良好,又主动交出珍珠耳铛,不是个将错就错的糊涂人,我权且罚你一个月的月钱,再罚你打扫正厅十五日,你可服?”
文桂见主子开口说出如何惩罚,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紧张的都有些发抖,直到最后尘埃落定,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又得打扫正厅半月,一罪两罚,当真不算罚的轻。
可是这些惩罚,跟前头得了的重赏相比,那可也就不算什么了,瞧瞧吧,那对耳铛上的珍珠,足足有大拇指肚大小呢,可得值不少钱!
她这欢喜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不服?
连忙提裙跪倒,磕头连称,“小姐公正,婢子服了,以后必当尽心做事,再不敢失职。”
“好了,起来吧。你今后既然要贴身伺候表小姐。那么凡是和她有关的事情,都归你管。”崔婉清说到这里顿了顿,想了想又吩咐道:“嗯......,我再将月牙儿和柳枝一并拨给你。你们三个人,一定要将表小姐伺候好了。”
文桂一一的点头应下,崔婉清看着曹棠低着头,偷偷的笑。心里不禁担心又起。
少不了又对文桂叮嘱道:“你们三个,万万不可跟着表小姐一起胡闹。但凡见表小姐要做怪,就要拿出衷心丫鬟的行止来,好生的规劝则个才是。”
文桂抬起眼帘,偷偷瞧了眼曹棠。就见那位也正看着她,见到两人四目相投,还故意对着文桂做了个鬼脸......
“呃......我怎么觉得。接下这个差事是我所做的,做糟糕的决定呢?就凭这位主子的脾气。只怕到末了,又都是我们三个给她背黑锅呀。”文桂心里哀哀,看向崔婉清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可怜。
方妈妈摆了摆帕子,笑道:“嗨,这丫头,就是个心思深重的,你只管好好伺候主子就是了,只要差事办得好,小姐自然有重赏。”
曹棠看这文桂呆怔怔,傻乎乎的模样,不禁又笑,笑声清脆的像是银铃儿一般,听的人心里舒服。
一时间,这屋里是笑声不断,崔婉清看着终于绽放笑颜的表妹,心里也是欣慰的,突然觉得,其实接纳别人到自己的地界里,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不好......
晚上,曹棠和崔婉清并排躺在拔步牀上,曹棠轻声说,“表姐,您这帐子上绣的花样,可真好看,又素净,又雅致,让你家绣娘也给我绣一副呗。”
“这是你娟姐姐给我的生辰礼物,足足绣了一年,你想累死她吗?”崔婉清真心觉得崔婉娟难得,不禁扭脸问曹棠,“棠表妹,你在外祖母身边的时间多,有没有听她提过......”
说到这里,崔婉清不禁是摇了摇头,哑然失笑,“曹棠才多大?外祖母就算有什么合适的人,也断断不会在她跟前说的。也是最近的事情纷杂,倒是将七姐姐的事情给耽搁了。”
眼下曹棠来到自己身边,多了这个小丫头,怕是操的心要十倍不止,想来也只有等去给外祖母拜年的时候,再寻个机会问一问此事了。
曹棠见她明明有事要问,但却又住口不说,反而还发笑,不禁更是好奇,不住的催问,“表姐,外祖母她提过什么啊?”
崔婉清轻笑,扭过脸,用自己包的严实的手,搔了搔曹棠挺翘的小鼻子,轻声道:“和你没关系,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表姐就告诉你,好不好?”
“嘁,您也才比妹妹我大两岁好不好啊。”曹棠鄙视崔婉清倚老卖老,但也聪明的没再问。
“你的手还痛不痛啊?”
“不痛,但貌似有点痒......”
“表姐,我想吃蜂蜜牛乳糖。”
“那玩意儿太甜,吃多了仔细牙疼。”
这对互相依偎着的表姐妹,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没什么意思的闲话,良久,才没了声息,静静的入睡了。
靠北墙的小牀上,值夜的是玉兰,打从一躺下,她脸上的微笑一直就没断过。
就觉得这样静逸温馨的夜晚,才是最美好不过的,小牀的正对面,就是红木雕花大窗,玉兰只要扭头就能看到外面的如华月色。
今夜的天气晴朗,只在玉盘般的月亮边上,飘荡着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