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果然,冷静下来的九小姐,思虑的就是周全。
芙蕖的心里也着急,只不过她太熟悉自家老太君的脾气秉性,所以想都没想的就拦住了崔婉清。
这会子听了崔婉清有条有理的一番布置,她那燥乱的心,也被安定下来了。
到底是大冷天的,两人在外面还真不好多呆,匆匆将要说的事情,捋顺清楚,这便要回屋了。
芙蕖此刻的神色,是淡然而温和,再不见刚才的纠结,崔婉清心里还是挺佩服自家祖母的手段,你看她调教出来的大丫鬟,就是和别人大不相同。
崔婉清瞧了瞧芙蕖,这丫头今年可也十六了,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可是看眼下的情形,崔老夫人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想想也是定数,这世上的事情总没有全乎的,芙蕖手中有权,人前有体面,可是相对应的,这亲事上,怕不会太容易的。
“希望老天看在芙蕖人海不错的份上,好歹给她一个秉性善良的夫君吧。”如果说在莺巧的事情上,崔婉清有着绝对的主动权,那么对于芙蕖的事情,她唯有默默嘱咐,这位的一切,也只能是崔老夫人说了才算的。
这般一想,崔婉清越发觉得心里不痛快,可就算再不耐烦,也还得将眼下这场晚饭应付过去。
她突然就对现在的生活生出了一种厌烦感,这种敷衍虚伪的应对,那里还像是家人?
敢问她现在的所做,和应付旁人世人,又有多大的不同?
崔婉清临到门口。却突地顿足,她瞧着今晚上定是不得早回,有些事情,不能耽搁,还是这会就使人去办了吧。
她偏过头,在芙蕖的耳边小声言道:“你去耳房,让文桂去我三哥院子里捎个信。就说本小姐有事相见兄长。让她直接回清苑,不用再来回的跑了。”
芙蕖点了点头,转身就去耳房。这种事情不能假手他人,可是她出来的时间也就不短了,还不定老太君怎么着急呢。
想到这里,芙蕖的脚下几乎要生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大踏步的急急前行。
崔婉清看的掩唇一笑。她这是免得一会时辰太晚,各院要是都落了锁,就不能赶在今晚把消息传到,凭白的耽搁时间。
眼见着芙蕖的人影都瞧不见了。崔婉清这才慢悠悠的进了屋,屋里依旧是热闹的紧。
只不过崔婉莹的人坐到了官帽椅上,崔婉淑不知何时坐到了崔老夫人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对银鎏金手柄的小锦锤,十分认真的在给崔老夫人捶腰。
崔婉清眼中划过一抹喜色。这种粗活,怎么就能让堂堂崔二小姐上手了?
她手中的那对小锦锤,真是三生有幸啊!
崔婉娟对她笑着招手,“听说你去看梅花,怎么样?可是看的尽了兴?”
崔老夫人本来舒服的眯着眼睛,一听这话,也睁开眼睛,笑嘻嘻的问道:“清丫头,你要真是喜欢那九香梅,等开春,祖母让花匠给你院子里移两株去,管保你明年能看个够。”
崔婉清听了这话,还真是开心了,她赶紧屈膝行礼,谢道:“好祖母,谢谢您疼爱孙女儿,这两株梅花孙女儿愧领了,不过,孙女儿想为您亲手绣两个顶好的香囊做谢礼,如何?”
“呵呵,那感情好,你手底下的绣活精致着呢,祖母就要上一个仙鹤衔芝的花样,再要一个五福临门的花样,至于底色,你自己看着配。”
“祖母瞧你的眼光一向不错,倒是很看得上。”崔老夫人最不缺钱,这种孙女们亲手缝制,特意来孝敬她的物件,她却是最欢喜不过,当下就笑呵呵的应了,还正儿八经的定了花样。
祖孙们正说到高兴处,外间潘妈妈满面笑容的进屋来请,说是饭菜已经备好,请老太君带着小姐们移步小花厅。
崔老夫人今日的兴致十分的好,用罢晚饭,还是不肯放人,又拉着孙女儿们说了半天的闲话,天南海北,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一通,这才算是尽了兴。
她老人家很是满意的一挥大手,让诸位小姐们散了,崔婉清可不真就是卡着落锁的点进的院门?
回了清苑,热乎乎的洗澡水早就准备妥当,崔婉清沐浴之后,又在玉兰的伺候下,细细的涂抹了玉颜膏。
崔婉清从踏进屋门那一刻起,就看出来玉兰这丫头是满腹的心事,可人家偏分就是拿的稳,压根不见要说的意思。
眼看着都快要就寝了,怎么还能忍着?这到底是要说呢?还是不说呢?
崔婉清隐隐觉得不大对,既然玉兰能表现的这么明显,说明此事对她的影响很大,恐不会是什么芝麻绿豆的琐碎事情。
而她都憋成这样,却还是选择不说,这件事情和自己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想到这里,崔婉清干脆拉住玉兰为自己掖被角的手,化被动为主动,声音不大但语气沉稳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玉兰见状也明白瞒不下去,她安抚的瞧了眼崔婉清,伸手在主子拉着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见崔婉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