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礼问道:“敢问严先生的居所,以后也好一同送去。”
严先生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满意,“就在后山的清风阁,离方正先生之居所甚近。”
崔婉清从内室出来,先前进去应考的两位小姐早已离去,崔婉清打发莺巧去看看崔婉云可考完了,自己坐在官帽椅上,端起曾妈妈倒上的热茶,小口小口的轻啜。
随着下一位考生入内,崔婉清对面的两位小姐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对着崔婉清一笑。
崔婉清刚也和她们俩都见了礼,知道这左边穿大红云锦绣五色梅花褙子的,是武威大将军孟开金的孙女儿,孟月乐。
右边穿嫩黄罗绸苏绣海棠花褙子的,是御史大夫孔林尚的孙女儿,孔云惜。
这两家都是实权派,能与之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崔婉清快成精的人了,那里能不知道,这两位想要问什么,将手中的茶盏,轻巧的置于案几上。
小声言道:“两位妹妹不必担心,考试不是很难,会让你们在琴棋书画中,选一样拿手的做考题,再有便是三位先生每人一个问题,便结束了,三位先生人都是再和蔼不过的,你们胆儿放大,静心应对便是。”
她此言一出,对面两位玉雪可爱的小姐,是一喜一悲,欢喜的人是孔云惜,这发愁的,正是孟月乐,她是武将家的小姐,天生就不爱这些写写画画的,琴棋更是看到就怕。
想到自己怕是进不了甲字班了,以后怕是少不了被人笑话,她双眼泛红,几乎便要掉下泪来。
崔婉清见她这样,大致猜了个八九分,看着这个和曹棠一样大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软,轻声问道:“孟家妹妹,你可有什么拿手的?”
孟月乐想了会,抬头蹙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言道:“我打小和哥哥们一同习武,弓马娴熟,尤善轻功箭术,只可惜人家不考这些呢。”
崔婉清眼睛一转,笑道:“好妹妹,你一会进去,不妨对三位先生实话实说,姐姐我听闻咱们静惠书院,并不是迂腐之所,讲究的是文武并济。”
“不但不反对女孩子习武,反倒是很支持咱们这些娇小姐们,强身健体,要是你要求考弓箭,或是马术,我想先生们也许会答应的。”
孟月乐的眼神亮了亮,正要说话,却听一边的孔云惜叹气言道:“依我看这是不可能的,每年的考试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从没听说,还可以考弓马这些,你们想想,先生们怎么可能只为你一个,便从凤瑗院,大老远的跑去玉虎院呢?”
孟月乐双眼中才刚焕发出的神采,在听完孔云惜的话后,顿时消失无踪,重又沮丧的低下了头,双手将手中的帕子,扭成了麻花样。
崔婉清瞧了眼孔云惜,这位对静惠书院还挺熟,看来功课做的听扎实。
只不过她眼中难掩得色,貌似还有些瞧不起武将家出身的孟月乐,这却让崔婉清心中觉得不大舒服。
这女娃儿必定是受了家里的影响,朝堂上,文武分歧本来就大,文官看不上武官的粗鲁,丁点小事就要喊打喊杀,十足十的莽夫。
而武官更是看不上文官的虚伪,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要算计个得失,整日里的勾心斗角,想尽法子捞钱,个顶个的贪官。
但是这些官员们的争斗,崔婉清却觉得大可不必波及到孩子身上,这点上,她就挺欣赏崔长健的,这位一点不在意这些,专门求取了镇西大将军家的嫡长女。
在这个文武相争颇为厉害的时代,真的算是特立独行了。
只不过她心中虽然有看法,但是却不能说,自家也属文官一派,自己多嘴多舌倒是爽快了,难免让崔家被文官唾弃,还是闭着嘴巴,且做壁上观吧。
崔婉清的心里正嘀咕着呢,刚去寻崔婉云的莺巧却是回来了。
她走到崔婉清跟前屈膝禀到:“九小姐,五小姐已然考完了,正在院门口长廊上等您呢,咱们快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