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之祁上门拜访过一次后,便不再过来打搅,直到招亲正日,自有礼官前来,引风白羽、虞璿入席。这时候,虞璿才瞧见这招亲大会的真正规模,熙熙攘攘,也不知有多少人来,只是这些宾客中,也分三六九等,少阳派乃是贵客,便被请入内殿上座,其余只得外面列席。至于求亲之人,又是别有一处安置。
龙族原型身躯庞大,修建的宫殿房屋,也都高大宽敞,这待客的内殿更是极为广阔,殿中一片汪洋,也不知是什么法器所化,碧波万顷,尽是芳香美酒,酒海中有七色鲤鱼头顶玉盘,内中盛着珍馐佳肴,任宾客随意取用。而宾客席位,也都是浮在酒海上的种种舟船法器,也有数十人在一座高台上共饮,也有三五人扁舟对酌,甚或一人仰卧云榻,任意漂浮游荡,好不自在。
不过,那些漂浮在酒海上的舟船法器,虽然华丽,但最多也不过一二阶法器程度,毕竟这些享乐之物,只是瞧着好看,攻伐之能甚弱,也没人闲的没事去祭炼太多禁制,只要稍能驱使便足够。
少阳派以炼器著称,风白羽手头上得用的无用的法器也不少,随手自囊中摸出一张绢图抖开来,图中所绘的楼台山水,立刻便化作一座浮岛,云蒸霞蔚,翠竹松涛,又有亭台楼阁,巍峨华丽,凤鸣鹤舞,仙气盎然。
这一件法器亮出来,虽然还不及中央主座的三艘龙舟富丽堂皇,却也极有气派,隐然在诸宾客中地位便高了一级,且风、虞二人气度品格,亦是万中之选,越发引人注目。
敖天香虽然是招亲的公主之一,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席上,但她法力已经是元婴三重境,地位仅仅在诸位龙王之下,稍微出格些,倒也没人有甚异议。此时,这位公主正在自斟自饮,见了那一座浮岛,便向身边侍女问道:“那重瞳少年是谁?”
待听说是少阳派前来观礼的弟子,敖天香微微遗憾,便抛在了一边,却眯起了眼,仔细打量一回,又道:“那女孩也是少阳派的弟子么?”
因虞璿是随同风白羽前来,除了巫之祁,并无人知晓她身份,敖天香问起,那身边女官也不知晓,踌躇着答道:“这个却不清楚,也许是风真人姬妾罢!”
敖天香轻轻一笑,便置之不理,只和过来同她招呼的人闲谈。她本是渡过三重天劫之后,修为大进,心情颇好,因此来这招亲大会只当玩耍,哪知到了东海,却意外遇见南极小光明境的万载寒蠉,对方所谋甚大,她却做不得主,只能原原本本回禀父叔。因为存了这一段心事,敖天香对这招亲大会的兴致便少了一大半,加上她预先就去瞧了几眼今年的求亲之人,也没什么看得中的,因此干脆就留在内殿饮宴,懒得出去了。
内殿陆陆续续有人入席,酒海上漂浮各色舟楫楼台法器,也有千余座,主事仙官一声令下,便有一套极为繁复的大乐奏起,弹奏乐师上万人,各持管弦,更有许多说不出品种的奇异乐器,音色悠扬动听,气势雄浑博大。乐至半途,又有一支真珠人鱼列队自水面钻出,放声而歌,舞姬美人翩翩起舞,气氛十分热烈。
这一场大乐完毕,又有其余歌舞,武士,法术等种种表演,各色美酒佳肴,一一传席,都是世间少有的珍奇奢华之物,较之陆上道门的宴会,不知要豪奢多少倍。
……
虞璿和风白羽所在的这座浮岛,是少阳派独门手法炼制的法器,看似近在眼前,但若法器中人不愿,外人想要靠近,便仿佛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怎么也靠拢不去。不过,这禁制对于元婴三重的修士,修成禁锁天地神通,也就无用了。不过二人形容出色,风采夺人,便有不少修士过来问询,风白羽这件法器,倒省了不少搅扰。
酒至半酣,招亲大会才正式开始,按照惯例,主事官宣布之后,便请出各位龙女,一一介绍,让人瞧了姿容;而前来参与招亲大会的龙族子孙,别族才俊,则是在自家玉牌上先选定龙女名讳,来到大殿中央,与各位龙女问答,若答得不好,不得龙女满意,便只能黯然退场。而各家龙女,事先也并不知道谁人写了自己名讳,不过,若是这些龙女事先便有意中人,问答时自然便大开方便之门,纵然法力不济,一样可以抱得美人归。
这等风俗颇为有趣,先前歌舞宴乐时,虞璿尚嫌弃吵闹,此时却看得津津有味,这些上门求亲的年轻修士,或是龙族子孙,论法力倒都不俗,只是这等人闷头修行的多,说话言谈有趣、能讨女孩儿欢喜的,却是万中无一。有的说话木讷无趣,几句话后,便支支吾吾,张口结舌;有的趾高气昂,风流自赏,却被伶牙俐齿的龙女问得焦头烂额,不得不抱头鼠窜;连续过了二三十人,也只有一位修士成功抱得美人归。这修士虽然年轻英俊,但法力低微却也是一望而知,但照样能得龙女青睐,看得旁人好不嫉妒。
……
殿中西北角的一座普通楼船上,白纱垂坠,遮住亭中饮宴的一男一女,这女子美丽娇娆,媚态万端,正是万载寒蠉韩娇。此时,这凶残狠毒的妖中巨擘,却仿佛没骨头般,柔柔地依偎在男子胸口,不时低声细语,说不出的娇慵。
拥着她的男子身着红袍,双目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