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合力打磨那火潭禁制,却不料天外飞来一道剑光,轻松地穿过了左临意布下的上清四灵阵。左临意急忙施法,镇压骤然腾起的火气,却听得虞璿在旁道:“诸位莫要惊讶,这是我一件法器归来。”
众人定睛一看,见是一柄顶多三四寸长的银白飞剑,一小半都插入蛋壳之中,蛋壳周遭却丝毫不见裂纹,只是不断颤抖,上面火红符文疯狂汇聚,似乎要奋力将这柄飞剑挤出去。而周遭火气,也只爆发了一瞬,便被全数收回,汇聚在蛋壳之上,似乎想要炼化这插在它身上的小飞剑。
太阴戮神刀此时志得意满,任那蜿蜒如蛇的火舌在它刀身上舔动,同时传了一道神念给虞璿,“主人,那钟紫郢运气却好,竟有一口飞剑主动投怀送抱,如今他们一人一剑已然勾搭成奸,不需我碍眼,我便先赶回来帮助主人……幸亏我回来的快,不然哪有这等好事!许多年不曾有如此正宗的罗喉魔血入口了!”
虞璿似笑非笑的瞧了这口魔道飞剑一眼,却毫不犹豫地掐诀将其收回,太阴戮神刀委屈地在她识海叫嚷打滚,虞璿只是不作理会。
余清圣却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口魔道有名的飞剑,心道:“这是阴阳宗的太阴戮神刀啊,怎么在她手里?是了,这口飞剑被水镜夫人赐给聂媚娘……如此说来,太素白莲也有可能投了馥儿。”
当初聂媚娘发觉太素白莲的消息,命太阴戮神刀潜入洞真派打探,却被人扣住,一去不复返。少了这口真形级数的飞剑,这位真传弟子在北俱芦洲遇到虞家兄妹时,便毫无反抗之力,被余清圣擒住,做了阶下囚。
那时,虞璿曾向他讨要聂媚娘,却被余清圣拿话混了过去,最后也没给妹妹,如今此女还是被他囚禁在星宿洞天之内。余清圣也曾向她逼问过太阴戮神刀这件法宝的下落,聂媚娘身为阶下囚,自然知无不言,甚至连对太素白莲的猜测也一并说了出来。
虞明月号为白莲圣母,便是因太素白莲而得名,余清圣是她亲子,对于这件法宝的了解自也比别人多。此时他见了太阴戮神刀,心中一动,便默诵口诀,果然见虞璿身上一道微不可见的白光一闪,而对方似有所觉地看过来,忙住了念诵,假作努力打磨禁制。
虞璿皱了皱眉,她刚才感应到太素白莲的异动,但仔细查探,却又并无异样。虞璿心道:“这太素白莲到底是没能炼化的法宝,固然用起来得心应手,但却不那么可靠。太阴戮神刀本性又不合我使用,发挥不出全部威力,只算凑合……却不知钟师兄所得那一口飞剑是如何!难道他出了什么变故,为何现在还不来?这头血神子就快破封而出了……”
……
另一边,钟紫郢却不知虞璿正惦记着他,此时,这位并非正宗出身的金丹剑修,正伫立在一座拔地而起的赤红断峰上,剑眉紧锁,冷冷盯着对面的灰袍人。一柄赤红如玉的飞剑,正悬停在他身前,这飞剑剑身纤细玲珑,剑柄上有七颗小小的银星,赤芒吞吐,剑气盈荡,和对面那人所持两口飞剑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对面那人虚空而立,一头散发灰中带白,面容清秀又带着一种沧桑之感,却正是天极真君的凌岳,列缺双钩亦是化作一双精芒,不断游走,隐约带着霹雳之声。
凌岳当年号为“剑圣”,剑之一道已经是登峰造极,钟紫郢虽然颇有天分,但较之凌岳还差之甚远,更何况二人之间还有宛若天堑一般的修为差距,若非新认主的飞剑品级远远高过凌岳的列缺双钩,只怕一个照面便要被他斩了。饶是如此,短短交手,他仗之成名的紫郢剑已经被毁去,人也受了不轻的伤。
只是,钟紫郢目光仍然不见半丝波动,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令这心如铁石的男子的心志有半分动摇。而那赤红如玉的飞剑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决心,剑气越来越盛,气势节节攀升,只要双方气机稍有变化,立刻便会引动惊天动地的一击。
凌岳忽然微微一笑,列缺双钩光芒一敛,笑道:“现在的年轻剑仙都如此难缠么?七星龙渊,你既然已经认主,这仙府便与你无干,何苦阻我,伤了大家和气?”
那红玉般的飞剑一阵抖动,一个女子身影飘然而出,此女身材高挑,美艳动人,披着一袭大红轻容纱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灵动俏皮,却是这口飞剑的真灵。
这真灵轻声一笑,她神态和真人几乎无二,回望钟紫郢时,目光尽是缠绵情意。这剑灵少女声音清脆,道:“奴家如今已经算是钟家的人了,自然是我家老爷如何吩咐,便如何去做,其余奴家却不懂得。”
这妩媚动人的剑灵掩口轻笑,仿佛没骨头一般,柔柔地倚在钟紫郢肩头,让这道心如石的冷峻男子,也不禁微微无奈。
凌岳看了一眼钟紫郢,他本也不将这金丹小辈放在眼里,但有了七星龙渊这件幻神级数的飞剑相助,自己想要轻松胜之却是不能,这火府中血气越来越浓厚,只怕那物距离破禁已经不远,此时却是耽搁不起。
只是,他见了钟紫郢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有气,心道:“老子生平最讨厌这类死人脸的剑修……但却哪有空去跟他慢慢磨叽,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