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卢箫所料,当林太后得知苏太后让田从焘见了谁的时候,当时就火冒三丈:“这个贱人!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子好!”好容易焘儿不受她的蛊惑了,娶了个合心意的妻子,她就把别人推出来捣乱,想搅和的他们夫妻不和,她好从中渔利,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本来林太后心里还有点可怜她,现在新仇旧恨涌上来,终于不打算再忍,想好好跟她算一回总账了。
“余平去了多久了?”
宫女如意回道:“有半个时辰了。”
林太后:“嗯,你在这盯着,哀家先去睡了。”她得好好睡一觉,这样明天才能精神焕发的去找苏氏算账。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苏太后则在辗转反侧,她第一次开始怀疑,现在的皇帝并不是她当初认识的大皇子田从焘。
今天她把陆氏召进宫来,发现只是个寻常女子,容貌也不及卢皇后,已有些失望。而田从焘到来见了陆氏,除了有些惊讶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正疑惑的冷眼旁观,林太后就打发人来请田从焘,他竟然一点颜面都没给自己留,当真抬脚就走了。
苏太后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就算不看别的,她还是他的嫡母,是扶持他登上皇位的人,他怎么能这样不尊重自己?礼法规矩、旁人的看法都不放在眼中,这怎么会是那个自小受到良好儒家教育的田从焘?
可现在她能怎么办呢?这个皇帝明显已得到了百官的忠心拥护,他甚至早就有自己的势力,兵权也一手掌控,自己就算想废了他改立他人,现在也没有了力量和理由。
难道要她从此以后都在后宫里夹着尾巴做人?不行,就算她可以忍,也还有寿哥儿,万一她一直隐忍,别人得寸进尺,进而要伤害寿哥儿怎么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田从焘不就已经对苏家下手了么?把苏群扔去云南,让苏光政赋闲,苏翔又是个只会惹祸的,到时寿哥儿还有什么依靠?
苏太后越想越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到天亮,早上起来,黑眼圈遮都遮不住,还是乳母抱了寿哥儿来,咿咿呀呀的跟她说话,才让她有了几分笑模样。
“启禀太后娘娘,林太后和周太妃、余太妃、张太妃求见。”
苏太后皱眉,林太后怎么会到她这里来,“带寿哥儿进去。请进来吧。”林太后过来,苏太后也没托大,起身到殿门口相迎,还客客气气的说,“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林太后最不喜欢听她叫姐姐,闻言就回道:“不敢当。”跟她互相行礼,又等几位太妃跟苏太后见过各自入座后,开门见山说道,“今日哀家请了几位妹妹过来,确是有事要跟您商量。”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客气的口吻了。
苏太后道:“姐姐有事只管直说。”
林太后闻言一笑,转头示意身边人,很快她身边的总管太监余平就带着人押了一个太监进来,那太监面色惨白,脸上还有冷汗,一见了苏太后就痛哭:“太后娘娘救命!”
竟然是刘波!苏太后又惊又怒,转头问道:“林姐姐这是何意?”
“您先别恼,不妨听听这个贱奴做了什么。”林太后示意余平,余平就从袖子里抽出一份供词,送到了苏太后面前。
宫女小池惊疑不定的接过来送到苏太后手上,苏太后打开翻看了一遍,没等开口,刘波已经喊冤:“太后娘娘明鉴,此事实是余平等人嫁祸小人,他们用尽刑罚,小人也不招认,但那翠玲却吃不住,屈打成招了!”
余平也不拦着他,等他叫完冤,又呈上了一些证物:“这都是翠玲交出来的,她说她本不愿与刘波结交,但刘波几次三番示好,又送了她这些东西,还以权势逼迫,她这才不得不从了。有没有刑讯逼供,娘娘召翠玲一见便知。”
苏太后那里热闹非凡,卢箫自然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她一边看着田从焘喝药,一边学话:“这次苏太后是要断一臂了。我以前还当太监宫女勾搭,搞些对食之类的乃是常事,没想到竟然还是一项罪名。”
“那自然。严格说来,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太监虽然去了根,也还是男人,居然敢对皇帝的女人下手,皇帝怎么会欣然接受?只看有没有心想管了。”
卢箫就瞥了他一眼:“是啊,宫里的女人都是你的,亏我以前还上了你的当,信了你说的什么只有我一个。”
田从焘:“……”他立刻示弱,指指喉咙,做痛苦状。
卢箫冷哼一声:“不行,我得精简精简!趁着这个机会,把两京宫里的宫人都放出去一些,不光宫人,太监也减一减,也算是节省开支了。”
田从焘举起大拇指,表示严重同意和赞赏。
“那你先歇着吧,我去安排。”卢箫出去找了尚宫局的人来商议,然后等苏太后那边的处置结果出来之后,就下了放宫人出宫和裁减内侍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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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定了罪,被押走处置,几个见证的太妃也适时告退,林太后却始终坐着没动,等人都走了,她挥退从人,对苏太后说:“哀家还有几句话,想与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