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脸突然将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十分庄重的礼仪,操着一口撇脚的汉语道:“尊敬的大唐阿郎,请您收下乌木野舍的心意。”
谢凝观察一会这个叫乌木野舍的大长脸,阴笑道:“我说这位无母兄,你们的族人都这么慷慨么?叫你们领头的过来答话,有什么目的就说,我们大唐人喜欢直爽的。”
大长脸精神一阵,再次行礼道:“阿郎,乌木野舍就是商队的主人,希望能获得阿郎的同意,与阿郎一同进入长安!”
谢凝有些奇怪,怎么进个城还要找人陪伴,莫非这附近还有山贼不成?仔细问过才知道,原来乌木野舍这伙人已经来过长安,但是他们第一次来大唐通商,不懂规矩,也没有个汉人给他引荐,甚至连官府都找他麻烦,用俗话说他们就是行脚商,这种情况下上门的主顾没有一个能给上他们合理的价格。
所以乌木野舍就带着他的商队离开长安,前往神都洛阳寻找商机,期盼着两个城市能有所不同,结果他相当的沮丧,在受到各方面排斥后饮恨离开洛阳,中途找了无数的汉人,都没有人愿意帮助他这个商队。
谢凝听的哈哈大笑,没人帮你就对了,别说你一个异族人,就是汉人,要是说不上一口流利的官话,到了长安吃杯茶都会贵两文钱,再说这乌木野舍也确实不会做人,有求于人就仅仅送上几坛子葡萄酒,谁他娘为了几坛子酒给自己找麻烦,万一你这人在大唐不老实,岂不是惹祸上身。
谢凝转着圈的打量乌木野舍,四十多岁的外表,却只有二十五岁,一身的吝啬气,如果自己收了他的酒,不知道他这一夜能不能睡着。
“我说无母兄,我们大唐可是礼仪之邦,你现在这种情况定然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为什么嘛?”谢凝不想多管闲事,打算说几句话把酒收走。
乌木野舍眨着眼睛道:“请阿郎品鉴!”
谢凝哈哈大笑道:“无母兄,是‘明鉴’不是‘品鉴’,我们大唐话包罗万象,你这样用词不当首先就是错误,何况即使是‘明鉴’这个词也不能用在我们的对话中。”
乌木野舍点头哈腰道:“是,是,请阿郎明鉴!”
悦兮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谢凝拍着乌木野舍肩膀道:“无母兄,你还不明白么?你们虽然勇敢,不远万里来到大唐,但是你们却太盲目了,不要看人家用几个月时间走一趟大唐回去就肥的流油,你可知道人家一路的艰辛和在大唐所经历的坎坷?
我劝你这一趟就不要想着赚钱了,到长安便宜甩卖了你的货物,然后用这次的经验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们对大唐太不了解了,下一次在祈求赚钱吧,我敢说你如果再不把这些女人卖出去,她们会把你吃的一路乞讨回家。”
乌木野舍脸色瞬间煞白,苦着脸道:“阿郎,乌木野舍奔波了半年才来到大唐,四十人的商队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我们的家乡现在四处战火,我们是带着最后的家当来大唐求生的!可是,你们大唐人太狡……太精明了,我们的商品现在如果卖掉,还不够我们住宿的。”
狗剩向前几步怒吼道:“狗娘养的,你说谁狡猾?”
谢凝拦住狗剩,微笑看着乌木野舍道:“没错,我们大唐人确实狡猾,但是如果我们不狡猾点,岂不是被你们一坛子葡萄酒就打发了?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想用几坛子酒讨好一个大唐人,你未免有点天真了,我们大唐虽然有穷人,但是绝对没有骨头软的人,如果你今后想在大唐生存下去,就要学会低头,学会拍马屁,学会慷慨大方,相信你没少给人送酒吧,结果都白送了吧?”
乌木野舍看来被狗剩吓得够强,哆哆嗦嗦道:“是的,是的,请尊贵的阿郎教我怎么去拍马屁。”
谢凝灵机一动道:“这样吧,你可以跟着我到长安,至于住所,我会先帮你安排,并且不收你一文钱,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学习,我保证你的人从此以后吃饱穿暖,你的货物我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收购。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或者你的手下做了让我们大唐人不耻的事情,别怪我让你们光屁股滚出大唐,甚至是让你们死在大唐。”
“谢谢尊贵的阿郎,乌木野舍愿意听从阿郎安排。”
谢凝点头微笑,指着商队的马车道:“告诉里面的胡姬,不如招摇过市,若是在长安被谁家的纨绔抢走,我一概不管,从现在开始都把她的蓝眼睛黄头发藏在马车里。同时看好你们的财物,我的人不会动你的任何东西,一会找这个叫狗剩的要酒钱,这几坛子酒算是我买的。”
乌木野舍目瞪口呆道,恭恭敬敬的将腰快弯道地上行了个大理,谢凝也不愿意多搭理他,一身的汗臭味,幸好风没不是向着自己吹。
他也不歧视异族,生在红旗下的人除了遇见岛国人会浮想联翩外,其他的民族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到了长安是要买人用的,异族人也不错,没准自己还能成为华夏大地中外合资的开山鼻祖。
狗剩抱着一摊子酒跟在身后几次想说话,又不敢打扰东家哼小曲,只能乖乖的走向中间的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