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没有深,小镇上就已经出奇的安静了,这在往常几乎是不可能的。
凉风一吹,让埃里森的脑袋凉飕飕的,似乎一下清醒了许多。眼看离雪莱特绅士家越来越近了,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些激动和喜悦:“就要见到雪莉了么?不知道她是不是休息了?”突然一惊,“哎哟,我的锦狐皮呢?该死,是塞在黑熊的担架下面了!”可是这会,一来已经走远,二来又不愿意去面对那两个家伙,似乎在那里再多呆一刻,他就要暴起了!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冲动的人,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就像野兽一样,有狡猾如狐的,有凶猛如虎的,有力大如熊的,还有残忍如狼的……如果一时受不了就暴起的话,绝对是被完虐,死得很难看。他从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尽管他的血性已经渐渐沸腾起来,但是还是强自忍耐。从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太多,所以他只要碰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愤怒难耐,哪怕是事不关己。但这次是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强者欺负弱者么?必须付出代价!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群强盗偿还小镇上所有的债,包括血债!”埃里森愤怒地朝集市的方向看了看,双手紧握成拳。但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师父,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从小没有父母,师父待自己还不错。隐隐觉得师父是自己最亲的人,所以桑格拉受伤,他的心中非常的焦急。
身上的衣服背部全部撕烂了,他怕雪莉看到自己的伤痕而担心。便回到自己的木屋,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师父虽然待他极好,却是不愿让埃里森住在他的大屋里,平时对他的要求极其严格,尤其是在别人面前,动不动就一个巴掌打过去,也不会给他穿好的衣服。但他暗暗想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验。
换衣服时,碰到怀中那个奇怪的晶体,他顺手把它仍旧放在怀中的衣袋里,这才匆匆赶到雪莱特绅士家中。
雪莱特绅士是这小镇上仅有的绅士家族,据说他是十年前从离小镇子很远的地方迁居而来,那时候雪莉才刚刚出生。雪莱特绅士有瓦卡萨多附属国的绅士勋章,又有好几个仆从,在小镇东首买了一个大院子。没几年,他就和这里所有的人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如果不是“外来人”的话,估计早就被众人推举为镇长了。所以桑格拉受伤了,又无家可归,雪莱特绅士就把他接了过来。
当当当,埃里森敲了敲门环。老仆人探头出来,见是他,也没说什么,就把他引了进去。埃里森让他直接带到了桑格拉武师养伤的房间。
昏暗的松油灯下,一个五十多岁,方脸膛的男子躺在床上,满是胡渣子的脸上一片蜡黄。此时奄奄一息,身上绑满了绷带,肩膀处隐隐渗出许多血迹。埃里森一见之下,心头一酸,泪水都差点要留下来了,连忙忍住,猛地扑到床边,颤抖着说道:“师父,你怎么样?”那老仆人也没说什么关好门便退出去了。
桑格拉缓缓睁开眼睛,喘息了几口,说道:“你,你回……回来了!我,咳咳,一时,还死……不了!”他作为镇子上仅有的四个武师之一,平时只是负责教教镇民们操练身体,狩猎防身等等,并不收徒。埃里森是他收的仅有的一个徒弟,情若父子。他受伤之后,虽然大家都来看望,但是却没有人留下来服侍。
埃里森小心地说道:“师父,伤的怎么样?肚子饿了没有?要不要喝水?”他尽量的在师父面前表现的平静,要显示出遇事不慌乱的男子汉气概来,但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桑格拉摇了摇头,示意要坐起来,埃里森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桑格拉坐好之后,喘息了一阵,显然极是虚弱,本来这么生龙活虎的一条大汉,在埃里森的心目中,他就像父亲一样的伟岸,可是此时却无力坐起来。埃里森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夺眶而出。桑格拉吃力地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说道:“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听好了,我有……有话要交代你!”说完这句话,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红潮,精神竟然好了一些。埃里森也不知道为何,在别人面前,师父总是对自己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又无比的慈祥。
埃里森连忙点头,擦掉泪水,静静地听师父说话。桑格拉吸了一口气,抬头思索着,似乎想到了极其兴奋的事情,脸上焕发出难以形容的光彩,慢慢说道:“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普通人,身体又干又瘦,连一只野狗都杀不死,血力值连1都达不到。那时候我都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所以这辈子我也没有希望成为武师,甚至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也不行,没有女人愿意做我老婆。可是有一天,我在森林里想打几只野鸡回去,却碰到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却浑身是伤,他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我见他一双眼睛凌凌生威,心下害怕,便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那人虽然眼睛也没瞧我一下,却对我招手,叫我出去。我不敢不依,还把随身的干粮和水给了他吃。他吃饱之后,却把小孩塞了给我,另外还有一袋金币和一本书。他叫我带着小孩直接回到镇上去好好生活,但是有一点,要我等天黑了,偷偷地带回去,不让别人知道,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