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广袤地域的某处,一个人数不多的教派在晨曦中苏醒。众多弟子于教派盘踞的几座峻岭飞出,进入教派外的原始荒林历练。修为不足的人留守在教派中,有些于古朴殿堂前持剑起舞,有些则盘坐石崖闭目炼气。
这是南岭一脉并不声名显赫的教派,自号九洞天。据传,这一派传承的年代悠久,在上古时期曾经辉煌过。但是随着岁月流逝,终究是破落成现在的普通小教派。没有谁可以永久称霸,相同的,没有那个教派可以永久辉煌。更何况,只是传言这个教派曾经辉煌过,真实已经无从考证,人们只会见到今日的九洞天默默无闻,只能在教派盘踞之地的附近城池收授一些平凡人家中略有修行根骨的人作为弟子,至于闻名而来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这等小教派之中。
九洞天在此地盘踞着五座山峰,其实说是五座,只不过是把其中一座相对来说显得低矮的山岭算入,真正算是九洞天盘踞的只有四座高峰,这处在最后方,只有几百仗高的低岭只是教中一名长老自行开辟的居住地。而且相对来说,与那四座上千丈的高峰离得有些许远。在九洞天周围到处都是这些相对低矮的峰岭,平时弟子都可以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修行,所以一个长老自行开辟一座作为居住地也不显得有任何奇怪。更何况,这名长老是女性,自然也更为合理,也因为是女长老,平日里没有弟子敢随意进入这一座低岭。
而今日,在这低岭上面的一出低崖边缘,却站着一个少年。崖上有少年,只是可惜,少年已白头。
白头少年面向中土而立,就在前几日,自己还身在中土神州之地,身边是整个天族一族的人。而今日,却独剩己身到了这不知隔着中土多远的南岭之地。
当日,是他提议由己身面向当世霸主,希望霸主斩杀己身留住整族。但是事情却完全出乎意料,竟是自己活着,一族人在自己眼前被当世霸主一巴掌抹灭。在族人被灭,己身道台又被毁双重打击下,他一滴泪未落,却在这几日年少白头。有日夜不言却拼命忍着的伤痛,有道台被毁对身体的损伤,在这些心理身体双重折磨下,原本乌黑的发丝尽数变得雪白。
当日被与己族交好的白雀一族带走,但是终归是异族,最后辗转几处,他被送到了这里。对他而言,其实身在何处已经没有多大区别,道台被毁家族被灭,如果是其他十岁少年,恐怕早已经痛哭流涕好几天,但是他却像是成了一尊没有感情的木偶。不说话,不流泪,每日都在此像个平凡人一样生活,每日都会站在此处,隔着无尽的距离眺望中土神州。
不知道站立多久,只知道看着天边阳光升腾到了将近中午而少年终于显得有些疲惫,转身离开了低崖。
沿着自己这几天走出来的一条小道回到了居住的简陋木屋,木屋有三间,一间是自己居住的地方,一间是那名女长老居住的地方,还有一间是将大厅和厨房连接在一起的稍大木屋。每次饭菜做好了,就可以直接在大厅就近吃。从新旧程度可以看出,天缺居住的木屋是最近建起来的。
不见那名女长老,他径直走进了自己屋内,关门,在床上盘坐修炼。
虽然道台被毁,但是他还是打算尝试。即便每次纳入体内的灵气都无法凝聚在道台,即便每次灵气经过还没有完全康复的道台时绞痛腹部。他依然尝试,忍着剧痛额头冷汗淋淋。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疼晕了过去,满头白发像是回应他折磨自己,越发变得雪白。
他晕了过去之后,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便是居住在这座山岭的九洞天长老,门派之内,以修为论辈分。她天赋较好,在百年内到了化灵境,故此看起来年轻。虽然没有绝世容颜,长得倒是端庄靓丽。对于修仙者而言,百年不过弹指间,故此不会以年龄相貌论辈分而以修为。
她名唤宫雪静,是她凡人父母取的名字。前几日有人忽然秘密送眼前这个少年到了九洞天,见她此处安静,便留在她这座岭上。从洞主看那些送这个少年来的人脸色来看,他是极为惧怕那些人。她虽然不乐意,但是洞主毕竟曾是她师父,她也就接下了这个少年。洞主走时,还特意叮嘱尽量不要透露这个少年的存在,到了今日,教内都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存在。
只是生活了几日,她便知道在少年身上发生了重大的变故。道台被毁,几日白头,加上中土之事,毫无疑问这便是那个被毁的至尊魔体天青。想起今日听闻的关于这个少年的传闻,她倒是生起了怜悯之心。再看这几日天青这般修炼,她不知是不是母性天性提前出现,倒是有了些许的心痛。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如此,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心酸的吧。
所以每次少年一旦因此疼晕过去,她便会进来用己身修为为少年治疗一下身子。
她本是凡人,因为本身有修行根骨而被九洞天收为弟子。经过将近百年的修炼,方有今日的成就。她的父母毕竟为凡人,早几年已经双双离世,她自然懂的离别之苦。所以也就是那时候,她自开此岭,将父母葬在了山上。
所以想到这个名为天青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