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
窦世良看了一眼,进来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忙收拾起极坏的心情,在脸上挤出一丝镇静的笑容。不管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坏,他都要在儿子面前保持大局在握的风度。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中医推拿店吗?让他开起来又能怎样?还能反了天去?
“怎么了?”窦世良问。
窦匕气喘吁吁,一脸的气急败坏,一屁股在父亲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麻痹的,太无耻了,竟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跑这么快干嘛?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不会给我打个电话?不管出了什么事,天塌不下来!”窦世良皱了皱眉,斥责道。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爸,我也是给气糊涂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在咱们医院大门口有几个人手里举着个牌子在做宣传,您知道那些人是哪的吗?是那个十指道中医推拿道场的,他们牌子上明目张胆地写着,咱们医院治不好的病人,可以到他们那治,他们如果治不好,将十倍退赔费用,现在那些人身边围满了人,都在那咨询呢!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我舅舅也是个废物,对方打上门来了,他恐怕还不知道呢!”窦匕气呼呼说道。
“什么?竟有这种事?”窦世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您过去看看吧,最好多找点人,把他们给狠狠揍一顿,要我说,统统把腿打折,让他们找点记性!”窦匕的脸都因为气愤而变得扭曲。
窦世良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眩晕,他快要气疯了,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他赶忙用手按住桌子,只怕会摔倒在地。
多少年了,窦世良都没再遇见过这种事情。
当年,济仁堂医院刚刚成立的时候,也有过不开眼的同行把广告发到医院门口,都被他让人打了回去。
他窦世良在医疗界是出了名的霸道,正是凭着这股子强横的气势,济仁堂医院在人才竞争方面,在业务竞争方面,一向高歌猛进,从来没吃过什么亏。
到今天,济仁堂已经成为东河响当当的牌子,甚至有很多外地的患者慕名而来,这家医院一年的营收已经在五亿元以上,成为当之无愧的巨无霸,仅仅比不多的几个公立医院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窦世良野心很大,他想要做东河市医疗界的numberone。
而今,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追着打,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这让他如何能受得了。
“废物,都是废物!”窦世良嘶声喝道,“给黄书朗打电话,让他带人过去,给我狠狠地打,打不死就没关系!”
窦匕只觉得刚刚还一副颓废模样的父亲此刻王八之气扑面而来,他一张胖脸上的肥肉都在颤动,布满血丝的眼瞪得眼珠子几乎都要突出去。
“好的!爸,您就不要露面了,我给舅舅打电话,跟他说。”窦匕摸出了自己的电话。
而就在这时,窦世良的电话响了。
窦世良看了一眼,正是黄书朗打来的。
拿在手里,接通了,窦世良厉声吼道:“黄书朗!你在哪?知道大门口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这个安保经理是干什么吃的?”
黄书朗这时候正站在医院大门口,他刚才在办公室里跟小护士暧昧了一番,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害怕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扰了自己的雅兴。
玩儿完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是他手下一个主管打来的。
黄书朗赶忙回过去,才知道在大门口发生的事,那名主管说,刚他带了几个人想要把那几个人赶跑,结果,对方比他还凶,尤其是带头的一个粗壮大汉,力气很大,他们三五个人根本到不了跟前去。
黄书朗大吃一惊,赶紧带着人跑了过去。
他一看,果真有七八个人手里举着大牌子,站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儿上,面对着医院的大门。
黄书朗就是一头的冷汗,竟然有人来济仁堂闹事,而他这个安保经理竟然知道得这么晚,这是他的失职啊。
他再看,那几个人身边已经围了足有上百个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咨询相关问题。
黄书朗听得清楚,有的在问十指道在哪里,有的问某个病能不能治,还有的问十指道是不是今天上了新闻的那个十指道。
总之,问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呼朋唤友着,一块就穿过十指道的大门向着医院后门走去,他们要过去尝试一下中医推拿是不是有这么神。
他们这是把济仁堂的两个门当成了近道。
有人在大声地抱怨,说自己不过得了重感冒,在济仁堂看了一下,足足输了十多天的水,都没好利落,医疗费却是花得不少,已经花了五千多。
还有人说,他家的孩子只是拉稀,住进医院之后也是足足的住了七八天,都没有止住,花了大几千最后不得不出院,用了一个中医偏方两服药下去,就不再窜稀了。
总之,很多人都在抱怨济仁堂的不仁以及对病人的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