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上浓云密布,朔风嘶吼。
寒潮来了,温度比之前骤然降了八九度。新柳街上,空荡荡的,几不见行人,只有没头没脑的风吹掠着灰尘垃圾满空弥漫。
路灯的光都变得昏黄黯淡。
一辆车缓缓驶来,“嘎吱”一声,在十指道中医推拿道场附近的路边停下。
车里钻出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戴着风衣帽子,大半个脸被围巾遮蔽。这男子从车上下来,返身从车里拿了个大饮料瓶子。
瓶子里满满的装满黄色的液体,可闻见浓浓的汽油味儿。
这男子关上车门,也不锁车,抬步就朝十指道门口走去。风卷起他的风衣下摆,吹得他一个趔趄。
他左右顾盼了一下,一对凶狠的眼睛迸射贼光。
这条小街很安静,所有的街边店面都已关门,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斜对面的济仁堂医院的后门还敞开着,病房楼窗子里透出的灯光像是也被风沙扬尘蒙上了一层面纱。
这男子脚下不停,冲着十指道的大门而去。
卷闸门是严丝合缝锁着的,门旁边的灯箱还亮着光。
他在门旁蹲下身子,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来,往锁孔里搅拌了几下,很轻松地就将卷闸门的锁打开来。
男子轻轻往上一推,卷闸门被他推开了一道可供人钻入的缝隙。
他弯腰就从缝隙处钻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男子直觉很是敏感,刚钻进来,就觉有点不对劲,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屋内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一条黑影。
一条身材极其高大的黑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这男子吓了一跳,屋里竟然有人?
他反应也算敏捷,立刻返身就要从卷闸门的下面再滚到外面。
但已经迟了,屋内的那条黑影骤然动了,抬脚便将男子踩在了脚下,与此同时,店里的灯也被黑影顺手打开。
灯光亮起,男子无所遁形。
他本就是生性凶残之人,手上又有几条人命,自是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反手从兜里拽出一把短刀来,对准袭击自己的对手腿上扎去。
屋内的黑影自然便是赵龙。
这一晚,他就和衣睡在一楼的沙发上。
因为背负着值夜的任务,他睡得很浅,多年部队生涯练就了他敏锐的听觉,屋外轻微的动静就让他霍然睁开眼睛,翻身跳到地上。
有人在撬卷闸门的锁!
赵龙心里冷哼一声,第一天值夜竟然就遇到不开眼的小贼。他便站在门口,静静等着小贼自投罗网。
等到贼人撬开门锁进来,看到他后又返身要逃,赵龙这才一脚将这贼踩住,顺手打开了店里的灯。
他嗅见了汽油的味道。
看见这贼人右手攥着了2。5升的雪碧瓶子,赵龙就明白了,这破门而入的小贼竟然是来放火烧店的。
赵龙的心中就腾起怒火。
他很珍惜董飞给他的这份工作,如果出了意外,店被烧了,也就等于自己的饭碗被人砸了。
赵龙很愤怒,他更怒的是,脚下的小贼竟然还想反抗,他脚上再微微用了点气力一踩,只听得“嘎巴”一声脆响,脚下这小贼的几根肋条骨就被踩断,半边胸腹都塌陷下来。
小贼痛呼一声,手里的刀别说扎出去,连把握都把握不稳,当啷掉落在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呼刺破了夜空,连呼啸的风都遮盖不住。
赵龙将自己的脚收回,弯腰将男子手里的装了汽油的饮料瓶给抢了过来,从卷闸门下面的缝隙丢到了门外去。
他两手不停,抽出小贼腰间皮带,将小贼的两手反缚在身后,抬脚将其踢到一边去。
做完这一切,赵龙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他犹豫了一下,这会给董飞打电话,他觉得不太合适。再说,形势已经得到控制,也没必要将自己的老板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
赵龙觉得自己能把一切摆平。
赵龙来到小贼身前。
这贼人还在咝咝的抽冷气,刚才赵龙脚下虽然已经留有余力,但此贼还是被踩断了三根肋骨。
“你是谁?”赵龙瓮声瓮气问道,两道锐利的目光盯在贼人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令这贼人无法忍受,他几乎已要疼晕过去。他凶狠地看了赵龙一眼,闭上眼睛,索性不理。
赵龙很不满意对方的反应,所以,他一把将地上的男子提了起来,对着其小腹重击了几下。
小腹是人体最柔软,防护最薄弱的地方,且内里有众多脏器,打得重了,甚至可以将人当场打死。
赵龙这几下说是重击,但也不过用了他不到一成的力道。
即便如此,这小贼也受不了,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剧痛让他几乎呼不出声,满身冷汗。
“不说,俺不介意慢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