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上的革命军在谢念诚的指挥下,火化了阵亡将士的遗体,把他们的骨灰和铭牌一一装好,和重伤员一起,送上船转运回梅岭。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西山上只剩下那些轻伤员在把守。
没人担心淡水那边的救粤军,白天的那场血战,从精神上已经把“救粤军”给打垮了。
洪兆麟和林举把没有参战的四个团摆放到了城外,其他部队都收拢进了淡水城里,几千缺医少药的伤兵的**,听着都瘆人。
若不是不时听到外面重伤员临死前的嘶吼,洪兆麟和林举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一天直接败了一半,任谁都要心痛。
洪兆麟望向西方:“林兄,我今天算是折了老本了,兄弟我这七个团都打残了,死了一千多兄弟,受伤的有四千多。”
林举也是懊恼不已:“洪兄啊,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这边也伤亡了五千多人,最心疼的是火炮和重机枪啊,狗日的炮打得太准了。”
现在的洪、林两部几乎没有了重火力,部队里重伤员都有一千多,除了城外的四个团,实际上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好在西山上的学生兵人不多,明天再搏一搏吧,要是能打下来,还能稍微弥补一下损失。”
“也只能如此了。”
洪兆麟和林举心里都暗暗后悔,早知道西山这么硬,还不如多耽误一天时间,绕路直取广州呢。
西山上的人不多、重武器多,断然是不敢下山来野战的。
这一夜,西山上的革命军睡的很好,淡水城里的救粤军多数人都做了噩梦。
而城外的四个团,则是让噩梦走进了现实!
……
白天西山血战的时候,张林甫带着他的部队在十多里外的一个山谷里埋伏,爬到一棵高高的树上,张林甫拿着高倍望远镜是全程观战。
当看到救粤军以八个团的兵力发动集团冲锋时,张林甫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要是西山失守,他带兵埋伏的做法那就是蠢到家了。
看到西山革命军发动白刃冲锋,一支由马、骡子和驴的混合骑兵彻底击垮救粤军时,张林甫差点儿欢呼起来。
一千五百人破一万五千人!
谢念诚和陈钦做到了!
救粤军溃退后,张林甫从树上溜了下来,手下的军官们围了上来,
“团座,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是张林甫手下一个连长的杜清泉急急问道,他对西山上的谢念诚等人可是关心得很。
“谢营长他们大获全胜,救粤军在西山下最少留下了三千具尸体!”
“嗡……”
军官们个个难掩震惊之色。
杜清泉喃喃道:“三千多具尸体,那总伤亡差不多上万了吧。”
张林甫点点头:“我看,只多不少。”
看到军官们的神色,张林甫傲然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是中华革命军的一员,谢营长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难道不能做到吗?”
骨子里都有些傲气的青年军官们个个发出低吼:“能!”
“好,这才像是我教导二团的人,听好了,现在开始休息,子夜十二点开始行动。”
……
张林甫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在天黑之前,他已经看好了城外救粤军的布防情况:东、南、北三个方向都只有少量警卫部队,城外的救粤军分了两个营地,布置在城西门的两个小村子里。
对晚上混战如何辨识敌我这个问题,除了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白毛巾之外,张林甫还命令杜清泉去搞了些竹子来,做了几百个竹哨,打起来以后可以用哨声分辨敌我。
子夜十二点,张林甫率部出发。
他们出发的地点是北山西边的一个小山谷,根据白天观察到的敌军警戒情况,张林甫带队绕行,一路避开可能遇到的游动哨和固定哨。
运气站在了革命军这一边,天上没有云朵,借着月光,张林甫率队疾行。一路上,不少人被荆棘划破了脸,被坎坷起伏的土地崴了脚,甚至有几个人还摔进了山沟里,但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从北山摸出来后,部队走得更加谨慎,摸到离其中一个村子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月光下敌军哨兵的人影。
按照下午的安排,三个连长各自带着自己的连队,摆开了战斗队形。
放哨的两个哨兵开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才能确定黑压压逼过来的都是革命军的战士!
这两个哨兵一直在聊白天的血战,看到革命军来了,枪都没开,掉头就往军营里跑,一路大喊:“革命军杀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张林甫振臂高呼:“冲啊!”
拿着花机关的战士冲在了前面,后面的官兵都拿出了手榴弹。
部队旋风般冲进村子,见人就打,见到房子和院落就投弹。
这不大的村子里驻扎了林举的两个团,天气炎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