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北御突厥游牧部落没有农耕,又时常在草原上遭受灾荒,他们必须掠夺到让本族得以绵延的物资和粮食,才能让一家人活下去。所以中原只要一弱,外族就肯定要进来打秋风,千百年来,这已经成了惯例。在这些草原牧民眼中,狼吃羊固然残忍,可狼既然不能吃草,那如果不吃羊饿死了,也是一件同样很残忍的事儿。所以突厥人对抢掠烧杀并无道德上的抵触,他们以狼做为自己的图腾,弱肉强食就是他们的道德规范。
其实塞上民族都信奉丛林法则,在各部落的兼并中,输家就是奴隶,就是任人宰割的牲畜。对塞上民族尚且如此,他们自然更是从不把任何中原人当作自己的同类,无论是抵抗者还是逆来顺受者,在他们眼里都是猎物,都是待宰的畜生。
猎人对待猎物,自然是杀得越多越显本事,心中不会存有任何怜悯。游牧民族在军事上有优势也有劣势。
马背上的民族男女老幼都可以上战场,但军纪和协调性极差,遇到比自己弱小的敌人,他们可能会杀得对方片甲不留,但如果遭到出乎意料的打击,他们也可能一溃千里。而且一个部落一个心思,彼此缺乏信任和配合,所以塞上民族很难入主中原。
在中原分裂衰落时,他们还能占些便宜,待中原重新被一个强者统一起来,塞上民族就只有被人各个击破的份儿。
正因如此,大部分入寇的草原部落其实并没有吞并中原的野心,他们只是想跟在强者身后捞点便宜罢了。
长城内的中原人太富有了,冬天时总是有余粮,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盐巴。
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就会在干旱年份挨饿,他们想不通,所以就干脆过来抢。由于草原民族只种一种叫做糜子的庄稼,产量低得可怜,所以储备的粮食一般无法支持长期作战,所以他们唯有以战养战,沿途劫掠中原的百姓。
草原人无不盼望着能够重演五胡乱华的狂欢,这样在灾荒年间就能靠抢掠中原百姓来度过难关。而即使抢劫失败,他们也不会失去更多,反正他们本来除了性命之外已经近乎一无所有,反正即使不抢劫也会全家饿死在草原之上……突厥是隋唐年间中原政权的强敌,不时入寇劫掠烧杀,时刻威胁着边界。公元582年,突厥遭受天灾,百姓无法生存,沙钵略可汗只好孤注一掷,尽起诸部共四十万人大举侵入长城,深入武威、天水、延安等地大肆掳掠烧杀,所过之处百不存一。隋文帝命杨爽率兵进行报复性反击,屡败突厥军。
强盛时的大隋在与突厥作战时鲜有败绩,那时的隋军常将突厥狼骑打得满地找牙,从大将军王杨爽到后来的杨素、宇文述,每个人都曾令塞外狼骑落荒而逃。
挟军事优势之威,隋廷乘机对突厥进行分化瓦解,有打有扶。在隋文帝时代和隋炀帝执政前期,隋朝对突厥的挑拨离间政策相当成功,成功地挑起了突厥内乱,突厥各部自相残杀,无法凝成一体,最终分裂为东、西两部,实力大损。
一盘散沙的突厥各部无力抗拒隋军,纷纷称臣依附。**的启民可汗(即突利可汗)也依附于大隋,做了隋朝的屏藩,北地百姓基本上得享几十年太平生活。公元600年,西突厥达头可汗大举入侵,杨广此时刚被立为太子,闻讯便请令北伐突厥,打得来犯的突厥人抱头鼠窜。
在凯旋归来的路上,杨广一边整饬边境防务,一边向杨坚请旨,免除被突厥骚扰地区的税赋,以令各地尽快恢复生机。开皇二十年,被自己族人打得山穷水尽的**启民可汗狼狈来投,隋朝便将西北广袤的土地“暂借”给他避难。
不久后启民可汗率部在大隋的强力支持下带兵北上,沿途先后收降了铁勒、思结等十余部,得部众数百万。阿史那家族重新在漠北竖起了突厥牙帐,一跃成为东北方草原的霸主。
但启民可汗却以身子骨无法忍耐漠北寒风为由,不肯归还暂借的土地,带领阿史那家族的嫡系部众继续在大隋北部边境内寄居,并于607年入朝纳贡,尊隋天子杨广为“圣人可汗”。
如果大隋朝一直保持强盛的话,这种寄居与依附关系也不会发生变化;但大隋却因征辽和内乱,在几年内迅速地衰落了下去,所以“暂借”便成了永久割占,启民可汗的继承人们还不时派遣部众南下试探,企图趁着中原衰弱之机攫取更大的利益。
隋朝末年对外征战不休,征高句丽又导致义军蜂起,便渐渐无暇顾及北方。
而大量内地居民为躲避战乱和兵役迁入突厥,让突厥人口大增,**在始毕可汗的率领下重新成为北方大国,态度逐渐强硬,时常小规模犯边。
要是大隋国力尚有当年的三分之一,那些义军流寇就都不是问题,这些外族的入侵也根本就不会出现。615年八月,隋炀帝北巡至雁门郡(今山西代州)。
由于对之前隋炀帝封其弟俟利弗设为“南面可汗”,以分化**的行为感到不满,始毕可汗策划了一次“斩首行动”,数十万突厥大军攻占雁门关天险,将代州古城团团包围,大隋举国震动,史称“雁门之变”。
突厥人这次入侵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