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拎上衣,一个提裙子,合力把嫁衣捧了过来。
嫁衣时旁人俱都赶了出去,只有李嬷嬷以及陈家女眷在。粉红色的嫁衣曳地三尺有余,上头绣着一对鸳鸯,鸳鸯下边是两朵并蒂莲,上头缀满了珍珠,抖开来一屋子的华彩珠光晃花人的眼睛。
这件嫁衣不是刺大奶奶的眼是干啥?李嬷嬷悄悄打量了一眼雪姚,嫁衣把她的一张小脸衬托的越发俊俏,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儿家,不只丁府大爷。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爱惜。
多亏了爱姐儿,小小年纪,色色想的周全。她来的时候交给她一只包袱,里头有一件粉红色的普通衣裳和一顶粉红色盖头,说是丁府老太太赏雪姚出嫁穿的衣裳。
雪姚娇羞的脱下外面的罩衫,伸手欲抓嫁衣,被李嬷嬷挡住了。
众人一时愕然。
李嬷嬷笑盈盈的看着大家道:“我们老太太特特赏了雪姚姑娘一件嫁衣。”
转身拿出一只绣着梅花的红布包。从里头掏出了一件粉红色嫁衣。抖开后,雪姚的脸刷的一下白了。那件嫁衣样式普通,和平常的衣裳没有两样。也没有鸳鸯和并蒂莲。
“怎么雪姚姑娘不喜欢?”李嬷嬷似笑非笑的把嫁衣折叠了起来,叹口气,“老太太赏的,我不敢不听。紧赶慢赶送了来。”
雪姚此时恨不得掐死李嬷嬷。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李嬷嬷带来的嫁衣上,各人心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滋味。赵氏笑着讨好李嬷嬷:“嬷嬷,不敢劳烦老太太送的嫁衣,我看不如就穿雪姚自个绣的嫁衣。”
李嬷嬷眼皮也不抬一下道:“只一个妾罢了,穿那么隆重也不知给谁看。”
被人当众讽刺为妾。雪姚的眼圈儿都红了,死死咬着牙关不松口。
陈老太太咋听雪姚是去丁府当妾还不相信,她一直以为丁府大奶奶是个将死的人了。雪姚和她一样去当继室,怎么好好的继室倒是变成妾了。当下心里来了气,没好气的说:“嬷嬷搞错了吧,我家雪姚可是丁府正经的奶奶,是哪门子的妾?”
李嬷嬷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问一下雪姚姑娘是哪门子的正经奶奶?连个姑娘的名头还没挣上呢就想着奶奶的位子了,这要是被人知道送进官府告丁府大爷一个停妻再娶罪名,不知道雪姚姑娘可能担得起。”
雪姚听了这话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张着了粉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再转红。
赵氏心头一抽,又赶紧忍住,脸上还笑,眼睛一扫陈老太太,见她已经捂着心口,眼睛都直了。
“嬷嬷这是怎么说?”陈老太太一介乡村老妪,自然不懂富贵人家的弯弯绕。
李嬷嬷不在说话,把嫁衣和盖头俱重新解开,递给雪姚,过了好久,雪姚咬了咬牙伸手接过。
赵氏一个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李氏和蔡氏对望了一眼,心里叹息,到底是个妾。张氏满眼珠子都盯在雪姚的金冠子上,这大好的富贵,就是当个妾也值。
雪姚眨巴着眼睛,忍着心里的酸意,披上了嫁衣。
好个丁府大爷,为了得到她,生生骗了她。当初嘴里抹了蜜一般,答应两嫡并立,她在丁府的地位和大奶奶一般无二,日常行事不必行妾礼,一进门就让她管家。
临了临了,她依旧是以妾的身份进府。不能穿大红嫁衣也就罢了,可连自个心仪的嫁衣也不得穿,这让她怎么不恨。她筹谋了那么久,最后竟然生生被爱姐儿摆了一道。
以往她还能找丁府大爷哭诉一番,虽惩戒不了爱姐,可得到的补偿赏赐也不少。现在丁府大爷被青碧迷的七荤八素,只怕厌烦了自个的眼泪。
还没有进门,就前有狼后有虎的,这以后的日子……
雪姚以妾室进门还真不是丁府大爷和老太太的主意,而是大奶奶的娘家人干涉的结果。丁府大爷虽是书香门第,可也做着生意,自打到了他这一代,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借着大奶奶的娘家人扶持,恐怕早都败落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奶奶娘家兄弟对丁府大爷的事情一直不过问,且当初是妹妹执意要嫁,过得好过得歹皆由她去。
此番老太太为了杀杀大奶奶的士气,故意搞出两嫡并立一说,爱姐儿却是个有心的,找到外家哭诉一番。大奶奶的兄弟看在外甥女的面上,出手降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在气也无法,家里的生意还靠着大奶奶娘家呢。
雪姚换好了嫁衣,蒙上了盖头,前边就喧闹起来,大蛋跑进来:“前头迎亲的来了。”
李嬷嬷附在雪姚耳边刮了一句:“明儿大奶奶在梅香苑等陈姨娘敬茶。”
这话不独雪姚,屋子里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雪姚晃了几晃,被赵氏搀住了。
外头鞭炮齐鸣,丁府大爷从青碧那来的,也未穿吉服,自家骑了马,后头跟着一辆青帷小轿子。满堂都是宾客,他也不行礼,径直走了进来。
女眷俱都涌到雪姚屋子里头,陈老太太一路送雪姚到到堂前拜别父母。赵氏哭的眼睛睁不开,陈子长的嘴巴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