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陈雪娇走出了上房,雪已经停了,院子里一派寂静。菜园子里空无一人,萝卜垄上和白菜地里干干净净,菜窖口覆盖着一层新土,看来李氏等人已经窖好了菜。
她站在院子里想了一想,没有去北厢房,而是去了上房锅屋。
上房锅屋里,点着昏暗的灯。
张氏正热菜,二蛋三蛋帮忙烧锅。只见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坐在锅门前,一张乌黑的小脸比锅灰还黑。袖口上的鼻涕冻僵了。
怪不得陈老太太不待见四房的孩子,平时走亲戚啥的也不愿意带这俩孩子。
“四婶,我家的碗呢。”陈雪娇朝锅屋瞅了瞅问。
“在案板上。”张氏头也不抬。正弯腰从锅里捡了一块鸡肉啃着。
“娘,肉还没有热呢。你都吃了好几块了。”二蛋吞咽着口水抗议。
“臭小子,敢说你娘。”张氏白了一眼,继续从锅里捞肉吃。
陈雪娇满心里鄙视,张氏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上。一般的娘都是紧着孩子吃好吃的,张氏倒好,自己吃的心满意足。却从来不管孩子。
陈雪娇走到案板前,拿起了碗。到了水,蹲在地上清洗。
“雪娇,你回你们家洗去,这水我好不容易打的。你用完了咋办。”张氏满嘴的油,含糊不清的说。
“四婶,这水我用不了太多,就是洗个碗。”陈雪娇不为所动。
张氏不敢说什么,陈雪娇尖牙利齿,她连续吃了几次亏,现在有点怕了。
“四婶。”陈雪娇边洗碗边和张氏闲聊,“二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咋就把簪子给你了呢。”
张氏呵呵笑着:“不值钱呗!”
看来从张氏嘴里套话也不大容易。
“你那簪子上的珍珠真好看。白天看倒不觉得,晚上发的光晃眼睛。”陈雪娇羡慕的说,“我从我爹的书上看。说是啥东海明珠,值许多银子呢。”
“哪有那么玄乎?”张氏一脸的不相信,“倒是雪娇你,一个方子卖了一百两银子。”
张氏相信这簪子能值个二三十两银子,二三十两银子对于她来讲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你这簪子最起码值好几百两银子呢。”陈雪娇循循善诱,“要是不值那么多银子。雪姚姐干吗要讨回去啊,她在丁府啥簪子没见过。”
张氏眉眼一动。
陈雪娇看在眼睛里。笑了笑说:“四婶,我是从书里看的,你要不下次去镇上找银楼里的师傅看看,你不就知道值多少钱了吗?”
张氏想了想,眉开眼笑了起来。
可不是,若是这簪子不值钱,干吗雪姚一回来就急着讨要。张氏的眼珠子一转,自己抓住赵氏那么大的把柄,三言两语一向抠门的赵氏竟然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了。若是以后雪姚嫁入丁府,她抓着这个把柄,岂不是跟着发财了。
张氏越想越得意,陈雪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故意把张氏往这头引,为的就是让张氏和赵氏发生嫌隙,那秘密就会随之出来。
陈老太太坐在屋子里,中午她听说老大买地了,赌气没有去镇上吃饭,就喝了一碗棒渣粥,到了这会子饿了。
该死的老四媳妇,还是那么不着调,去锅屋那么久了,饭还没有做好。
“整个家啥事都靠我盯着。”陈老太太喃喃自语,下了炕,提上鞋,朝锅屋走去。
去上房锅屋,要经过大房锅屋。
陈老太太站在大房锅屋几仗远的地方站住了。锅屋里点着灯,李氏带着静好、雪如在烙饼,陈齐安河陈齐平烧锅,一家人脸上挂着笑,在说着什么,一派和乐。
这场面刺痛了她的眼角。
自打分了家,大房卖起了茶叶蛋、不声不响的买了地、院子里还有几十坛子咸鸭蛋,日子越过约好了。
而上房,陈子长一再的胡闹,老四也跟着不学好,三个儿媳妇不齐心,想想就糟心。
这以后,只怕老大媳妇的腰杆子越来越硬。
早知道就不分这个家。
这时,陈雪娇从大房锅屋出来,捧着碗经过陈老太太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奶”。
陈老太太不做声,别开了脸,迈着小脚去了上房锅屋。
张氏从锅里把肉菜盛在一只大碗里,把肉捡出来放在小碗里,招呼二蛋三蛋:“快来吃,趁着你奶在上房。”
二蛋三蛋挤在案板前,用脏乎乎的手直接抓肉塞进嘴里。
张氏自己则用手扒拉着大碗里的肉填进嘴里。
“饿死鬼托生的,一眼看不到你就偷吃,你上面一张嘴下面一张嘴,家里啥东西都能塞进去。”陈老太太的骂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张氏不是头一回偷吃了,也不是头一回被陈老太太骂了。平时她都不吭声,可是今日陈老太太当着儿子的面骂自己,她着不住了。
“娘,你就会说我,你下面没有嘴,大蛋他爹从哪里爬出来的。”张氏说起粗鄙话毫不示弱。
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