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显然对这声音很熟悉,当即变了脸色。
这声音陈雪娇自然也很熟悉,正是王静好的爹王宝柱。
不知道王宝柱此时来陈家想干什么。上次他和陈子长去喝花酒导致陈子长被打,这次陈子长借高利贷又是他做的保人,陈老太太早都把这个娘家侄儿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把陈子长所有在外边胡闹的事情都按在了他头上,他这次来陈家估计又要和
陈老太太掀起一阵暴风雨了。
“开门啊,咋地,没有见谁来做客,主人把客人堵在外面的道理。”王宝柱在外面不耐烦的叫唤。
“下贱的胚子,还有脸上门。”陈老太太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咒骂。
赵氏撇了撇陈子长,垂下了眼睛。
陈子长和陈子贵瞅着陈老太太,神色颇为不安。
“娘,要不开门放他进来。”陈子长向前一步。
“你给我回来!”陈老太太断喝一声。
陈子长站住不动,还保持着脚一前一后站立的姿势,手则不安的紧紧抄在一起。
大蛋是个老实的孩子,陈老太太让他堵着门不让外人进来,他就老老实实的堵着门,除了把神婆放走了之外,门外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外头王宝柱的声音越叫越大。
“有人没?开门啊!”
“这不是大娘的侄儿吗。咋地给关外头了。”
“子长他娘,你侄儿在外头,开门。”
路过的乡里相邻。不知道陈老太太和王宝柱之间的过节,纷纷帮着吆喝开门。
乡村人可真够热情,在陈雪娇的前世,她在村子里当村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谁家亲戚来了,左邻右舍都会相帮着招呼。
这里的相邻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不是冲着陈老太太的面子。若是以陈老太太的性子早把亲戚邻居得罪光了,他们看得是陈秀才和陈老爷子的面子。
”不开门。我就砸门了!”王宝柱在外头冲里面喊,隔着门缝,努力睁大两只眼睛朝院子里面瞄,“姑。我都看到你了,你咋地不开门呢,我这手里还拎着猪肉和红糖呢。”
“我稀罕你的猪肉红糖。”陈老太太忍不住骂出了声。
此时的陈老太太正心烦意乱,本来打算请神婆给家里跳“大神”保平安,可跳到半途神婆被陈雪娇吓跑了,院子里的香案还没有收拾呢,这不王宝柱这个天杀的又来了。
陈老太太微眯着眼睛朝陈子长和陈子贵狠狠剜了几眼,慢悠悠的说:“……你俩个又和他搅合在一块了,他就是个妖孽蛋。你俩和一起也骗不过他。”
陈子长和陈子贵连连摇头。
“娘,这些天,你知道的。我可是哪里都没有出去过。”陈子长朝门口扫了一眼。
赵氏的眼神暗了一下,抬起头若无其事的扶着陈老太太。
陈雪娇就想,听陈老太太话里话外透着对王宝柱的不满,那咋还让陈文秀嫁给他。看来对王宝柱的评价也要分情况,对于亲生儿子来讲,王宝柱就是祸害陈子长的妖孽蛋;对于继女来讲。王宝柱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娘家亲侄儿。
陈雪娇撇了撇陈老太太,只见她紧抿着嘴。眼睛直直的盯着门缝后头王宝柱的眼睛,仿佛像一头野兽一样恨不得扑过去吃了他。
“开门!开门!”王宝柱把木门踢的啪啪响,门上的铁环发出咣叽咣叽的刺耳声。
没有陈老太太的命令,大蛋用身子狠狠顶着门,一张脸憋得通红,死活不给开。
可怜的大蛋,就算他的力气在大,也是个孩子,哪能禁得住王宝柱一个大人的蛮力。
陈雪娇朝着大蛋怜悯的瞅了几眼,真不知道王宝柱为何非要进门不可。
陈雪娃悄悄的和陈雪娇咬耳朵:“你看我大蛋哥那小身板还能撑多久,奶就忍心让他在那顶着,四婶也不管管。”
陈雪娇握了握陈雪娃的手,这个堂妹越来越有意思了,最近经常表达对上房的不满。
“开门,大白天的关啥门。”陈老爷子的声音传进了院子里。
陈老爷子这些天经常满村子里溜达,拾粪、聊天、晒太阳,常常到了饭点才回家,惹得陈老太太不满。
“姑父,你来了。”王宝柱的嗓音里充满喜悦。
“大蛋开门!”陈老爷子高声喊叫。
大蛋直起身子,把门上的锁栓拿掉,王宝柱“咣铛”一声把门推开,大蛋脚底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半天没有爬起来。
陈老爷子眼神里都是不满,王宝柱也不在意,手里拎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
“哼!”陈老太太转身就朝上房走去,赵氏和张氏犹如跟屁虫一样跟在后头。
陈雪娇和陈雪娃跑到大门边把大蛋扶了起来。
就听上房传来陈老太太的骂声:“……坏透了心的黑心种子,你还有脸来,别喊我姑,我担不起。”
陈雪娇已经走到上房屋檐下,想钻进去看热闹,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