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姥姥一家和文英一家吃完早饭就分别回去了。
陈雪娇打算休息一天在做茶叶蛋的营生,咸鸭蛋固然重要,可等到卖钱还需要许多天。陈秀才把家里唯一的五两银子给了上房,所以平时的零用什么的还是需要靠卖茶叶蛋来赚取。
黄秀才熟悉了整个村子和私塾之后,就开始了教学,陈齐安每天寅时起床刻苦读书。在陈秀才的坚持下,陈齐平每天必须跟着他认两个小时的字,等大一点也要他进私塾。陈齐平愁眉苦脸的,找陈雪娇诉苦,相比较读书,他更喜欢算账卖茶叶蛋。陈雪娇倒觉得陈齐平多认识字是好事,虽然他在念书上并不灵光,可是他会算账喜欢做小生意,万一日后做起大生意来,多读书还是有用处的。
……
因为高利贷的事情,陈子长和陈子贵撕破了脸。可还没有一天的功夫呢,陈雪娇就看到这兄弟俩又凑到了一起,咕咕哝哝的说些什么,一起进进出出的,关系反而比撕破脸之前还亲密。陈老太太气陈子贵借用陈子长的名义借高利贷,找个机会训斥了陈子贵几句,陈子长反而帮着说话。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一脸欣慰,到底是亲兄弟俩,哪有隔夜的仇,这不又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了。
陈子贵看到大房腌了那么多鸭蛋,一坛子一坛子的摆放在屋檐下,心里痒痒。
逮着机会就问陈雪娇:“……雪娇有出息了。这么多鸭蛋以后能赚大钱吧。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本钱,上次问你们借钱都不肯,倒是对自己怪舍得。一买就买五百只鸭蛋。”
语气里酸酸的,又带着一丝不屑。
陈雪娇冷笑,这话说得,自己借高利贷反倒埋怨大房不帮自己还债了,大房有钱是大房的,总不成不给自己花倒是给你花。人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可真是无敌了。
别看陈子贵这话无理。说不定就是上房陈老太太、陈子长、赵氏、张氏等人的真实想法呢。
陈雪娇这样想着站在上房屋檐下大声说:“四叔说得啥话,我们哪有啥本钱啊。还不是问姥姥家借的几个银子。我们自己都要借钱花,哪里有多余的钱借给你还债,你自个欠下的债咋地指望我们大房还,我们可是分出来了!”
这话也是说给陈老太太听得。
果然就听上房陈老太太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四。你这么不要脸,好的不学,上赶着巴结人家去学那下贱的买卖。”
这话明着骂陈子富,暗着骂大房。
“下贱的买卖也比借高利贷的营生好。”陈雪娇站在屋檐下反唇相讥。
陈子贵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几变。听张氏说,大房的二丫头自打撞墙之后就变了性情,看来还真是的。
张氏从西厢房走了过来,只见今日的张氏擦了粉涂了胭脂,头上还插了一根明晃晃的簪子。听到陈雪娇和陈子贵斗嘴。在屋檐下站定了,冷冷的扫了陈子贵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哪有这样给侄女说话的。”
转而对陈雪娇换上了一副笑脸。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雪娇啊,你四叔就这德性,喝了几口猫尿就不像他了,你别给他计较哈。”
话刚落下又狠狠剜了陈子贵一眼。
陈雪娇暗自纳罕,这张氏啥时候这么深明大义了。
既然人家给了点阳光,咱也不能不给点灿烂是不。陈雪娇就对着张氏微微一笑。
这一笑又打开了张氏的话匣子:“哎呀,雪娇。你这鸭蛋肯定能赚大钱,咱们都是一家人,日后赚了钱别忘了你四婶我就成。”
“能赚啥钱啊,只不过弄几个零花钱而已。”陈雪娇淡淡的说,不动声色的从张氏臂弯里抽出了手臂。
“赚几个零花钱也行啊,你看你四婶自打嫁过来手里就没有一个零花钱。”
“四婶,你这是抱怨奶?”陈雪娇无辜的说。
“别瞎说。”张氏脸色变了一变,旋即又笑了,闲扯一般探询,“雪娇是个机灵的,哪里学的腌制咸鸭蛋,上次你腌时,咱们还没有分家,我尝了尝怪好吃的。你给四婶说说咋腌的,我也腌一坛子尝尝。”
张氏的话音刚落,陈老太太的骂声从屋子里传来:“你就是吃屎都能吃出好吃来。”
陈雪娇暗自发笑,看来自己和张氏的对话刮到了陈老太太耳朵里,引起了她的不满。
张氏朝上房翻了翻白眼,压低了声音:“雪娇,你给四婶说说呗。”
当我是个孩子啊,想套咸鸭蛋的方子,陈雪娇轻蔑的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四婶,这个是我卖钱的营生啊,告诉你我咋做生意啊!”陈雪娇一脸的担心。
“没事,你四婶就是腌一坛子尝尝。”
“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陈雪娇忽闪着大眼睛,“用盐腌,就像腌咸菜一样。”
“这么简单?”张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呀,四婶,你看咸菜都能腌的那么好吃,别说鸭蛋了。”
张氏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喜不自禁的去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