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屋从来只有娘们进去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往里面凑干啥?”陈老太太走到上房屋檐下,朝着锅屋的方向喊。
“给大嫂说几句话。”陈子富怕陈老太太责怪蔡氏不起来做饭,忙掩饰。
“有什么好说的,都分家了,你是属于哪家的人?你是看人家这两天净吃好吃的,你嘴馋了还是咋地,上赶着巴结人家。”陈老太太不依不挠。
她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不顺带着刻薄李氏怎么行。
陈老太太的嗓门大,几嗓子下来,满院子都是她的声音。
各房听了陈老太太的话都有了各自的心思,赵氏和雪妙站在正房窗后根下贴着耳朵听,张氏扒开南厢房的门缝往外头瞧,蔡氏歪在炕上听了这话气的牙痒痒。
“娘,不是......”陈子富一紧张嘴巴就不利索,话结结巴巴的往外倒,“我……不是......大嫂.......”
陈子富心里暗自叫苦,本来想把蔡氏摘干净的,没成想倒把大嫂拉进了泥潭。他越想解释,越紧张,越紧张越说不出话。
“咋地啦,你还有理了你。”陈老太太得意起来,话越说越刻薄,顺带把李氏带上了,“你看人家好,你就跟人家过日子去。”
这话一出,李氏和陈子富的脸都变了。
最近一段时间,十里八乡都在流传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说二里地之外的赵家庄一户人家,老大病瘫了,小叔子经常帮大嫂干活,结果干到炕上去了,被浸了猪笼。
如今陈秀才病着。李氏在锅屋做饭,陈子富也钻进了锅屋,被陈老太太这么一说。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陈老太太嘴上可真不是把门的,又尖酸刻薄。只图一时快意,什么都往外倒。
赵氏和张氏心里一阵快意。
陈雪娇盯着陈老太太得意的脸,恨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这话怎么说的出口,李氏对于她而言是个外人,陈子富可是她亲亲儿子呐,竟然一点都不顾及脸面。
李氏停下了和面,脸红的能挤出血来。
“奶。话怎么说的哪?咱们虽然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可还是一家人哪,都是陈家的一份子哪。若是奶觉得养不活四叔一家,四叔跟我们过也没啥,小叔子一家跟着大哥一家过活,咱乡里人家多得是,咋放在咱家就不行啦。”陈雪娇把洗菜盆往地上一掷,厉声说道,“奶这话未免说的忒狠毒了些,四叔和二叔三叔一样是你亲生儿子呐。我们大房刚分出来单过,难不成现在又想把四叔分出去单过,奶若是有这意思趁早说出来。省的含沙射影的把我娘扯进去。”
陈雪娇句句指责,一点不给陈老太太留情面,旁边的静好吓得吸进去一口气半天没有吐出来。
蔡氏在西厢房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快意。
“你个丫头片子,你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敢说起我来了。”陈老太太被陈雪娇说的哑口无言,掰扯不出道理,干脆撒泼,“我没脸活了。竟被一个小的教训。我这后娘当的呦......没法活了。”
陈老太太一咏三叹。
“奶,有什么话你就好好说。你有了道理自然服你。你想想你刚才那话说的,是不是太刻薄了些。你要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咱不妨拉开大门,说出去让全村人评评理。”陈雪娇作势就要拉来大门。
对付陈老太太一点都不能服软。
陈老太太看到陈雪娇这架势,想她年纪小,估计能做出让全村人来评理的事情。乡下人就喜欢看热闹,这大门今天要是开了,别想关上。陈雪娇是个孩子无所谓,她一个老的只有丢脸的份。
陈老太太闭上了嘴巴。
陈子富尴尬且局促的看了李氏一眼,李氏朝他宽和一笑。
“娘......”陈子富鼓起勇气,“不管大嫂子的事,是雪娃娘今日起来就不舒服,干呕,恶心,实在不能做饭,今儿早饭我来做,雪娃打下手。”
陈老太太听了陈子富的话,脑海里转了几转。好啊,很好,刚分家,一个个的都拿乔了,这样下去李氏岂不是更得意了,岂不是嘲笑自己只会欺压非亲生的,亲生的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今天要拿点厉害看看。
“……她肚子里是怀了金蛋了还是坏了龙王了,咋就那么娇贵了。别以为我不懂,我也是生过四个孩子的人哪,当年我生你之前还在喂猪,就在猪圈旁边把你生下来,扯下你,又给猪加了一遍草。咋地轮到你媳妇就装腔作势了。”陈老太太立着两只眼睛:“老大媳妇生了这么多孩子,不也挺着肚子干活直到生。”
因为陈雪娇一直盯着陈老太太,她顺带着说了李氏一句:“咋地你媳妇就那么娇贵了?”
陈子富憋的脸通红,雪娃吓得抹了一把泪,悄悄钻进了北厢房。蔡氏耳听着陈老太太骂陈子富,她知道那是骂她呢。
看到雪娃吓得满脸是泪,蔡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就你会生孩子是不?满庄子也没个男人下锅屋的,你让他下锅屋,日后我儿还怎么出门,不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