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倒的给水一样哗啦啦的,那不要钱?”陈老太太打断了李氏的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陈雪娇看到李氏去了陈老太太屋里许久不出来,不放心,放下菜盆走进了陈老太太的屋里。
只见李氏低着头站在陈老太太的炕前,陈老太太正训着话。
“……你别给我狡辩,还有那盐,雪娇整什么新玩意,煮的那什么蛋大把的用盐,我一直憋着没说。如今面缸里的面没了,油没了,你倒来我面前说嘴来了。”
陈老太太是标准的晚娘嘴脸,极尽能事喜欢苛责李氏。
雪娇掀开帘子,脆生生的说:“奶,我煮鸡蛋的盐是自个买的,没有用家里的盐。”
陈老太太听到陈雪娇和她顶嘴,来了劲:“自己买的?你自己哪里的钱?只要在这个家里,一针一线都是公中的。”
雪娇眼珠子一转,笑了:“我爹坐馆一年赚二十两银子全部交给了公中,半文钱可以买一斤盐,别说我的盐是自个买的,就是公中的我用那盐也无妨,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往公中交钱。我娘一年到头干活,做饭就不说了,只说种地,一人顶三个劳力,一年两收能卖五两银子,我娘就相当于给公中赚了一两银子。还有我们几个孩子,打猪草喂鸡捡柴禾,为公中出了力。爹爹和哥,只在家里吃早饭晚饭,午饭在私塾里吃也未家里省了嚼用。其他几房一年做两套衣服,我爹的衣服是私塾给的,我娘和我们几个从未做过新衣裳,又为公中省了银子。这么说来,只有我们大房给公中的银子多,花费的最少。我们难道不是陈家,别人能用公中的钱,我们也能用。”
陈雪娇说起来头头是道,把陈老太太气的脸皮紫涨。
“都反了天了。”陈老太太气的拿起鸡毛掸子。
“奶,我要是说的没有一句实话,咱可以找里正和相亲来评评理。”陈雪娇眼睛里有坦然有坚毅,唯独没有畏惧。
陈老太太拿鸡毛掸子的手颤了颤,厉声说:“你个掐尖要强的死丫头。”又呵斥李氏:“你看看你教的好闺女。”
李氏以前从未算过账,这次听了雪娇算的账,饶是个宽厚的,心里也凉了凉。
“娘,我说了,面缸里的面是这些天才没有的,这些天确实是我做饭,但做的都是杂粮饼子没有动过白面,柜子里的猪油早上看还够吃两顿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地里一上午的功夫就没了。”李氏心里暗了暗,不卑不亢的说。
“奶,我娘整天在地里,家里的面和油没了怎么能怪到我娘头上,难不成在学上次丢鸡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冤枉我娘是贼。奶,那油和面去了哪里,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您这么发作我娘,不就是想逼着我娘在当了家当去买油买面吗?”陈雪娇毫不客气挑明了陈老太太的想法。
陈老太太脸色铁青,躺在床上的陈子长听了这话浑身不自在,上次把他抬回家请郎中的银子还是李氏当簪子所得。
陈雪娇说完不等陈老太太发作,拉着李氏走了出来。
李氏就去了隔壁问香莲奶奶借点油,一大家子不做饭不行的。
陈雪娇则钻进了赵氏的耳房,雪娃偷偷给她说,就是这么个点她好几次撞见赵家姥姥在屋里支个炉子开小灶。
见雪娇进来,赵氏、雪姚、雪妙吓了一跳。
屋子的正中间果然支个炉子,炉子上架着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赵家姥姥在一个盆里和面。
“雪娇你怎么来了。”雪姚亲亲热热的挽着雪娇的手臂。
雪娇恢复了孩子的活泼,笑着说:“我来看看二婶好了没有。”走过去掀开锅盖,锅里赫然躺着一只鸡。
赵氏和雪姚、雪妙脸色讪讪的。刚才她们在屋里隐约听到陈老太太训斥李氏,心里在偷着乐,没想到雪娇进来了,这个孩子可不好惹。赵老太太则不在意,心里想一个孩子罢了,哄哄就行。
“雪娇,中午在二婶家吃肉吧,是你雪姚姐的大舅送来的。”赵老太太边和面边说。
雪娇没有吭声,眼睛一撇,看到墙角一个口袋,里面装满了面粉。
雪娇走过去说:“这个面袋子好熟悉,怎么像锅屋里的。”
赵老太太脸色变了变。
雪妙自从在地里受了雪娇一顿气,虽然心里怯了,可还是有气的,如今在自己屋里看到雪娇气性更大,不阴不阳的说:“我们吃肉吃白面管你什么事,你不配吃,谁让你不是奶的亲孙女。”
赵氏赶紧捂住雪妙的嘴。
雪娇委屈的说:“我哪里不是奶的亲孙女,不是奶的亲孙女我怎么住到陈家的?”
“哼,你想的美,你奶奶早死了。让你们住这里都是好的了,还想和我们一起吃好的,没门,你不看看你是谁。”因为是在家里,想着有陈老太太撑腰,雪妙说起话来更肆无忌惮。
雪娇哇啦一声哭了,边哭边往外走,扯着嗓子嚎:“雪妙说我不是奶的亲孙女......说我奶早死了,这不是诅咒奶吗?”
赵氏急的在屋里狠狠打了雪妙一巴掌,雪妙呜呜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