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贵这一拍可够呛,我只觉得脑袋顶一痛,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说来也奇怪,这一痛,脑海里那张女人的脸顿时就消失了,我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这时,薛可贵将一杯热茶递到了我手里,说:“不用害怕,那个女鬼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他神情平静,提起鬼这东西,竟然没有丝毫害怕,仿佛在说明天要下雨一样轻松。
我一时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结巴,道;“你、你知道她?”
薛可贵点了点头,他的长相比较平凡,属于那种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中年人,脚下穿着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邋遢,唯一与众不同的,大概就是气质。
古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虽然平平无奇,但气质很是独特,让人不会升起轻视心。
我问完,他点了点头,说:“六年前,这栋楼人丁还兴旺的时候,她搬了进来,但后来被她的老公砍死在了楼道里,所以她的鬼魂就一直在这栋楼里徘徊,吓的大部分人都搬了。”
我更加吃惊,道:“她老公为什么砍她?你、你不怕鬼吗?你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薛可贵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道:“不知道,好像是她去抓小三,结果小三怀孕了,然后她和小三打了一架,对方流产了,丈夫一怒之下拿刀砍她,失手把她杀了。”顿了顿,他抖了抖烟灰,说:“鬼没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上,比鬼可怕的东西多得是。至少她只是在楼道里吓唬吓唬人,暂时还没有害过人。”
说着,他问我:“陈佛跟你说清楚了没有?那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进去的。”
我没想到他话锋转的这么快,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道:“说清楚了,我自己惹下的事,我自己解决。阿呆虽然蠢,但我不能看着他去给人当试验品。”话虽这么说,但我知道,如果是二叔要带走他,我肯定无法阻止。不过我觉得,无论如何,阿呆在二叔手上,应该比在姓刘的手上要好。
薛可贵闻言点了点头,说:“那行,咱们这就走,我先收拾收拾。”说着,便拿了衣服去了洗浴间,看样子是去洗澡了。片刻后,他从洗浴室出来,霎时间我惊的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老祖宗这话果然说的没错。薛可贵这么一收拾,哪还有刚才的邋遢,乱糟糟的头发梳了起来,穿着淡蓝底的衬衫,神情严肃,再加上气质出众,怎么看都是个精英。
不给我惊讶的机会,他示意我出门。
那电梯果然不能用了,因此薛可贵也没有搭电梯,我们依旧走楼道。昏暗的楼道中,我紧紧跟在薛可贵身后,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生怕那玩意儿又冒出来。
薛可贵被我拽着手臂走了半天,脸都黑了,道:“她不会出来的。”
我心里紧张的绷成一条线,道:“你这么确定?”
薛可贵从自己脖子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东西,我一看,是一个符袋,就是那种道观里装符咒的小袋子,看样子这玩意儿能避邪,所以薛可贵才这么有恃无恐。我吃惊极了,不由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不搞封建迷信啊。”
薛可贵没有回答我,须臾,等我们走出了大楼,上了车,他才道:“迷信,是指盲目的去信某些东西,但那个东西如果真实存在,又并非盲目,就不能称之为迷信。”紧接着,他发动车子,说:“我在那所研究院上班,回头你扮成我的助手,然后混进去,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那地方很危险,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
我觉得最危险,也莫过于之前坠崖的那段经历了,于是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绝对稳得住。”姓薛的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神情,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们的车子一路向着目的地驶去,渐渐驶离了市区,周围的车辆也越来越少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拐入了一个岔道。岔道的路凹凸不平,行驶上去很是颠簸,越往前,两边就越是荒芜,我有种自己上了黑车,要被黑车司机给咔嚓掉的感觉。
到底还要多久?
就在我打算开口询问之际,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建筑物。
那是栋别墅模样的建筑,但外表看起来并不像住家的建筑那么精巧,显得十分简洁。
别墅挺大,占地至少两三百平米,外围还有低矮的围墙,墙外停了很多车。别看环境荒芜,但这些车里,却不乏贵重的名车。
薛可贵看了看天空,颇为庆幸的说:“还好,今天有雾霾,咱们可以顺理成章的戴上这个。”帝都的雾霾,现在一年比一年厉害,今天的雾霾其实不算太大,但还是有一些注重养生的人随时戴着口罩。
我戴着口罩遮了大半张脸,走在薛可贵身后,心情其实挺紧张的,生怕被认出来。但让我意外的是,除了门口站着保安以外,进去后,里面却是很安静,半个人影儿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