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叫陈科学。
这个操蛋的名字,已经整整跟了我二十四年,因为我二叔是个科学狂人。
您可能要问了,你是你爸妈生的,又不是你二叔生的,你的名字,跟你二叔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说来话长,说起我二叔,实在是我们这个平凡的家族中,极其不平凡的一个人,他的一生,特别的诡异。
对,只能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
他虽然非常崇尚科学,但却遇到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我们老陈家,打从我爷爷那一辈儿起,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奶奶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我爸是老大,叫陈有德,二叔叫陈佛。之所以会给二叔起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也是有原因的。
我二叔出生后,从小身体就不好,总是‘惊夜’。
民间所说的惊夜,就是小孩儿到了晚上会忽然惊醒,即不饿,也没尿,就盯着一个空寂无人的地方可劲儿的哭。按照乡野的说法,就是小孩儿天眼没闭,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被吓到了。
那个年代的人,特别是我爷爷那一辈的老农民,都很迷信,见孩子身体不好,又总是惊夜,就怀疑孩子八字儿太软,容易招邪。恰巧,离我们村儿不远的地方,就有个破落道观,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现如今早已经荒废,早年间里面只有一个白发鸡皮的瞎眼老道士和他的一个徒弟,听说有些本事,因此在周围颇受敬重。
我爷爷抱着二叔给那老道士看,那道士会摸骨断命。
什么叫摸骨?这是一种在我看来属于封建迷信的东西,民间传说中,将之形容的玄之又玄。
首先,摸骨得是盲人,睁着双眼的人摸骨,老天爷是不赏这口饭的,所以自古这门手艺,必须是师傅找徒弟,盲人找盲人。听说练这门功夫时,得先辨骨。
比如说,如何知道这个人是猪骨头,还是牛骨头,还是虎骨头呢?师父会把许许多多各种骨头放在一起让徒弟摸,先是徒手摸,最后隔着东西摸,一点点摸,一点点体会,最后一定要达到手一搭在骨头上,即使外面包着棉被,也能一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骨头的程度。咱们骂人的时候,有这么一种骂法,骂人是‘贱骨头’,其实这就是摸骨一门延伸而来的。
有贱骨头,自然就有贵骨头,摸骨一门认为,不同命格的人,会体现在骨头上,每个人的骨形是有差别的,有些小手指和食指一般长,有些无名指比食指长,有些额骨突出,有些颚翘,有些颚平,这些细微的差别,对应人的命数,摸骨之人,便能凭借骨头给人断命。
那瞎老道摸了二叔老半天,忽然感慨的对我爷爷说:“你啊,有福了。”
那会儿我爷爷还年轻呢,忙说:“有啥福啊,老婆两年生俩崽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偏偏这个老二又浑身是病,挣几个油盐钱,都给大夫了,我们一家人面黄肌瘦,半年没吃肉了。”
老道士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我摸他的骨,此子日后是大富大贵之命,而且文曲星入宫,你们老陈家,要出一个有大学问的人了。”我爷爷大字儿不识一个,没见过世面,听了这话虽然高兴,但也没深想,毕竟大富大贵大学问,对于几辈子种田的乡下人来说,还真是不敢想的事儿,于是我爷爷接过话题,说起了二叔体质弱还有惊夜的事情。
老道士闻言,摸着花白的胡须,说:“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子日后命贵,但幼年多波折,全因出生之日,阴煞之气太过的原因,我给他改个名字,便可保平安。”于是,我二叔就更名叫陈佛。口中念佛,百邪退避,后来我觉得奇怪,问我二叔,说:“他是道士,怎么信起佛教来了?”
我二叔后来如道士所言,确实成了个大富大贵大学问的人,他对我说:佛慈爱众生,平和无害,而道家则较为犀利,会压命,普通人能受佛字,却受不得这个仙字的。
说来也怪,自从改名叫陈佛以后,二叔的身体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似乎也看不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再也不惊夜了,日子便这么安然渡过。一转眼,便到了读书的年纪,我二叔和我爸都很争气,成绩挺好,两人一个班,二叔第一名,我爸第二名。
但我们老陈家穷啊,到初中就供不上两个孩子上学了,怎么办呢?就在这时,我爸做大哥的风范出来了,说:“我比弟弟大一岁,我能帮家里干更多农活,让二弟去上学吧。”
二叔流着眼泪,说:“那大哥你怎么办。”
我爸说:“咱们兄弟是一条筋,只要你有出息,就是我的出息。”紧接着事情便那么定下来,我二叔打那之后更加发奋。二叔后来一路读到大学,开始自己接活儿,反正那时候大学生很金贵,不像现在烂大街,二叔一边自己接活一边读书,挣的钱已经比爷爷和我爸一年种粮食的钱都多了。
再后来,二叔又靠着自己的能力留学去了英国,他目前的名头是生物研究顾问,得过很多奖项,在国内外的很多科研公司都挂着名头,用我们平头老百姓的话来讲,他是一位涉及多学科,多领域的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