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问道:“难道练习朝阳拳非要喝醉酒,方才能得其要诣吗?”何世基叹气道:“人的悟性不尽相同,绝顶聪明者凤毛麟角,平庸者居多。我虽勤奋练拳,可是悟不出朝阳拳的拳理,总是似是而非。便时常喝得半醉打拳,以求灵光一闪,豁然开朗。”葛明劝道:“何兄大可不必急于求成,只要耐心练拳,功到自然成。”
何世基道:“偏偏有人不用勤奋练功,一点就通,轻而易举领会其精要。”葛明道:“那这人定是基本功扎实,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何世基摇头道:“他没练过武艺,而且还是个少年。”
葛明瞠目结舌,只觉得难以置信。何世基指着一条小路,微笑道:“葛兄弟快从这条路上山罢。”
葛明急忙下了山坡,把遇到何世基的情形告诉了戚玉,高兴地说道:“玉儿,咱们到了老君堂,向朱衣道人求得还魂金丹,便可治好你的病。还魂金丹能使人起死回生,这个名字起得好。”戚玉笑道:“这是在故弄玄虚,想引人注意,其实还魂金丹只是能根治瘟疫的药物。”
二人牵着马,说笑着来到山坡上,把马交给何世基。然后背着包袱,拿着武器,沿着何世基指点的方向,向老君堂走去。
行至褡裢峰半山腰,见到前方有座庙宇,背依悬崖而建,崖上有红色的摩崖石刻“仙境”二字。近前一看,庙宇却建在另一边山崖上,中间是深不可测的幽谷,所幸相隔并不远。
对面树下有两个道士正在练拳,拳法刚柔相济,连贯均匀,宛若行云流水,而又饱含英雄之气。葛明大声喊道:“师兄,我们如何才能过去?”
一个道士闻言过来,躬身施礼,问道:“二位师兄有何事见谕?”戚玉回礼道:“我染上瘟疫,特来求粒还魂金丹。”道士答道:“此事还需禀明真山师父,再给二位答复。”道士转身走向老君堂。
“慢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快步走过来,高声喊道。只见少年身穿青衣,头戴方巾,足踏布履,双目炯炯有神,相貌英俊,举止大气。少年冲葛明、戚玉一抱拳,问道:“请教二位师兄尊姓大名,何处得知老君堂有还魂金丹?”
待葛明、戚玉报出姓名,介绍了来意,少年惊喜道:“原来是葛大哥、戚姐姐,我叫傅眉。此处称作仙人桥,平日都要把桥收起来。我马上架桥,二位从桥上走过来,随我去取还魂金丹。”葛明、戚玉很是奇怪:“为何傅眉如此热情?难道他亦是朱衣道人的俗家弟子吗?”
傅眉请两位道士帮忙,抬来两块长木板,架在悬崖上。葛明惊道:“这就是仙人桥吗?”傅眉点了点头,微笑道:“走这座桥要有胆量,我掷过去两条绳索,你们绑到腰上,便可万无一失。”戚玉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能直接走过去。”不顾葛明的阻拦,伸展开手臂,双脚踏上木板,轻快地走到对面。
葛明鼓足勇气,抬腿迈上木板,小心向对面走去。但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心里发虚,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不敢再向前走。深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下呼吸,双目直视前方,慢慢走过仙人桥。到了对面悬崖,长吁一口气,与戚玉相视而笑。回头看着崖下深深的沟壑,还是心有余悸。
傅眉鼓掌道:“二位胆识过人,佩服!”葛明问道:“适才两位师兄练拳很有气势,我从未见过,请问是何种拳法?”傅眉说道:“此拳名为‘朝阳拳’,主要用于强身健体,乃我父所创。父亲遍览道家养生健体之书,又精研古籍医术,以道家之吐纳导引为内功,结合少林易筋经、八段锦等动作招式,创出朝阳拳,还写出了拳谱。”
戚玉听罢,立即说道:“原来令尊就是朱衣道人。”傅眉点头道:“父亲名字叫傅山,字青主,道号‘真山’。因身着红色道袍,遂自号‘朱衣道人’。”葛明赞道:“令尊能自创拳法,独成门派,才智确是卓绝。”
傅眉骄傲地说道:“创出朝阳拳只是雕虫小技,我父亲还有惊人之举。五年前,太原城门上书写的‘太原城’三个大字,因年久剥落,‘太’字下面少了一点。父亲领我经过城门,发现有人搭架准备重新写字,立即让人停止搭架。接着向军士借来弓箭,在箭头上裹上棉花,蘸上浓墨汁。军士们和百姓见状,纷纷聚拢围观。父亲张弓搭箭,瞄准城门射去,结果箭头正好飞到‘大’字下面,加上一点,恰到好处,就成了“太”字了,观看的人皆大声喝彩。”
葛明赞叹道:“令尊的箭术当真是神乎其神,若能从军,定能为国家出力。”少年叹气道:“父亲文武全才,擅长用兵之道,尤其精通医术。他见天下大乱,投奔督师李建泰,可是谋略不为其所用。结果太原失守,官军退至保定。”
戚玉忽地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傅兄弟,上个月,我听还阳真人讲过,他要到保定城,去找在官军中任职的徒弟,可是指你父亲吗?”傅眉道:“正是家父。”葛明好奇地问道:“您父亲怎不在保定帮助官军守城,却到狼牙山做起道士来。”
傅眉立时变得激动,脸色胀得通红,气愤地说道:“流寇攻打太原时,父亲向李建泰献策,建议火速出兵援救。可李建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