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立即传来说笑声,但听有人嘻笑道:“你拉在裤子里吧!我们要上床歇息,没闲功夫伺候你。”另一人道:“不能让他喊叫!快找块布堵住他的嘴。”先前说话那人赞道:“言之有理,别让街坊邻居听到喊叫声,坏了我们的大事。”二人开门进来,拿块布塞在葛明嘴里,便锁上门出去了。葛明顿时有些泄气,本来想趁机逃走,可是此计不成,反而弄巧成拙,只好另想他法。
近三更时分,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月光透过窗户、门缝照进屋里,各处的物什朦胧可见。葛明想打一个喷嚏,嘴里却被塞满布团,甚是难受,遂运气用力吐出,再用舌头猛推布团。如此数次,被唾液浸透的布团稍有些松动。他不停地深吸气、猛呼气,终于伴随着一声呼气,嘴里的布团喷出来,掉在地上。
葛明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便开始思量脱困之法。低下头来,看到捆在胸前最上边的一圈绳子,立即抬了抬双肩,伸长脖子,刚好能用牙咬到绳子。可是绳子用麻线搓成,甚是牢固结实。葛明用牙咬住麻线,试着拉出一点咬断,如同蚕食桑叶,一点一点地扯咬。半个时辰后,咬断绳子,用力扭动身体,把捆绑上身的绳子抖开,可是双手还是被绳子绑在柱后。用两只脚交替脱下靴子,再拔出短剑,拨拉到近前。接着用手指抓起短剑,紧紧抵住麻绳,扭动身体,不多时便割断绳子。
穿上靴子后,活动了一下手脚,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发现木门被铜锁锁住。再看窗户,上面装着铁栏杆。抬头看到木梁,顿时有了主意,纵身跳起来,抓住木梁,轻巧地攀了上去。骑在木梁上,用手摸了摸屋顶,有一层苇箔。找到靠后墙的坡面,轻轻用短剑拨开苇箔,摸到上面还有一层瓦片。取下一片青瓦,跳下木梁,小心放到地上,再接着上梁揭瓦。拿下十多片青瓦后,屋顶已有一个能容人爬出的洞口。踩住横梁,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卧在上面查看了周围景况。
这处宅院是个四合院,没有与其它房屋连接,墙外周边有道路和间隔。院子中间栽了一些花草树木,北边有十多间正房,两边是厢房,大门东边有个门房,大门西边有个茅厕。从门房窗户纸透出些许灯光,影影绰绰有人在动。厢房外即是大街,屋檐离地一丈多高。街上空无一人,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突然吱的一声,门房的门打开了。葛明急忙低下头,紧紧伏在屋顶,小心向下望去。只见一个手持大刀的汉子从门房走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四下探看一番,便又回到门房。葛明思道:“不知陈家海在何处?若是冒然出击,成功的把握不大,还可能打草惊蛇。”便爬到屋檐,轻巧地跃下,直奔客栈。到了客栈门口,急忙叫开门,回屋拿起铁棍,从包袱里取出兵部文书,揣在怀里。又请伙计牵出马,问明巡检司的所在,上马急驰而去。
来到巡检司门口,正遇到巡逻回来的一队弓兵。副巡检见到葛明骑马奔来,立即派弓兵用刀枪逼住他,高声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更半夜在大街上策马狂奔?”葛明翻身下马,取出兵部文书递给副巡检,说道:“我受兵部差遣到成山卫公干,途经沧州,不小心被流寇用蒙汗药麻翻。适才设法逃脱出来,你们赶快过去捉拿流寇!”
副巡检脸色大变,颤声问道:“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流寇?他们在河南流窜,怎么能跑到沧州?”葛明正色道:“流寇来头很大,头目是李自成的军师宋献策,抓住他可是一件大功劳!”副巡检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叫军士举起火把,仔细看了看兵部公文,核实了签字印章,随即恭恭敬敬还给葛明。
副巡检搞不清楚葛明的官职,小心问道:“大人,流寇有多少人?现时在何处?”葛明道:“不足十人,从此处穿过两条街,便能看到流寇盘踞的四合院。我带你们过去捉拿流寇,可不能放跑他们。”副巡检思道:“如果真是宋献策,抓住他可就能升官发财了。自己手头十八个弓兵对付这些流寇,当能手到擒来。”当即说道:“有劳大人!我们巡检司的弟兄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保证能把流寇一网打尽。”转身高声喊道:“弟兄们,有几个流寇混进城,里面有李自成的军师宋献策。他可是条大鱼,我们这就去捉拿,大伙可都有赏银啊!”弓兵们见有此大功在眼前,兴致颇高,抓紧刀枪,一路小跑来到四合院。
两个弓兵上前嘭嘭敲门,可是没有人开门出来。副巡检大声喊道:“里面的流寇听着,你们已被官军包围了。若能马上投降,尚可饶了尔等狗命。若有抵抗,定然杀了鸡犬不留!”忽然从院墙上射出三支羽箭,飞入人群中,立时有三个弓兵被射中,其中一人眼见性命不保。弓兵们破口大骂,不待副巡检下令,有人射箭,有人发射鸟铳,成乱糟糟一团。院内不时有人伸头射箭,又有一个弓兵受伤。
葛明见弓兵们毫无章法,便从一个弓兵手中抓过鸟铳,只见铳中装了火药铅子,火绳亦点着。待墙头上有个人影闪现,葛明急忙瞄准那人,迅速扣下了板机。铳声响起,那人惨叫着掉下墙,弓兵们齐声欢呼。墙里面传来叫骂声,没人再敢爬上墙头射箭,但采用抛射的方式,还是射伤了几名弓兵。副巡检命令弓兵们退后,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