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里也有些可怜汪氏,点点头,由着小丫头带着去看汪氏,汪氏早没了当年那种丰盈和张扬,脸上瘦的能看见高高的颧骨,脸色蜡黄,一看就是病了许久了样子。
汪氏虽然病得厉害,但是意识倒还清醒,她身边就一个伺候的丫头,丫头对她说:“二太太来看您了……”
她一时间没想出是哪个二太太,正寻思是隔壁那户人家的时候,看到丫头那一脸的羡艳,立刻想到是谁了,顿时气喘不已。
都是刘氏,若不是刘氏见死不救,她家大爷又怎么会惹上那东西的?她和孩子们又怎么会变成一门孤寡的?她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都是刘氏造成的。
登时睁大了眼睛看去,刘氏带着一脸可怜的神色看着自己,可是她呢,两三年过去了,样子根本没什么变化,不对,是变得更加富贵了,虽然穿着已经尽量素净了,可是那头上带的古木簪子,身上穿的蒋楠楠织锦,哪样不是好东西?
“你,你……”不甘,愤怒,还有些说不清的自惭形秽,汪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刘氏发抖,刘氏眼中的怜悯之色更重,亲自上前坐在床前,拍着汪氏的手。
“大嫂,你别急,我来了定然把事情处理好,你好好养着身子,也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不为别人,也要为你家的四个孩子想想啊。”
原来那次逃出登州的时候。大房的一个小妾有了身子,原本她就瞒着,不想后来汪氏走了。正好给了她机会,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她不但生下了孩子,还保住了自己的命。
汪氏听她说起这个,十足十的好意也变成了有意挑衅,更是气得脸都红了,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外面吼道:“滚。滚……”
刘氏不想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换来这两个字,顿时就落了脸。不过看着床上一脸憔悴的汪氏,觉得没必要跟一个病人见识,脸色又好看了许多。
一旁站着的丫头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以后全家都要依靠二爷呢。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二太太,于是赶紧上前打圆场。
“二太太别见怪,我们太太是病糊涂了,不是对着您的,她平日里也是口不择言,其实见着您来看她,心里指不定多么高兴呢。”
刘氏笑笑没有接话,而是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道:“大太太不好。平日里就不要让大小姐和大少爷过来打扰她了,他们都是孩子,若是过了病气也不好。你平日就好好照顾大太太吧,劝着她不要多想,家里的事有二爷呢,乱不了。”
然后看也不看汪氏就走了,汪氏被她的一番话气得躺在那里直喘气,看着刘氏就要破口大骂。丫鬟见不好,赶紧送了刘氏出门。然后回来安抚汪氏。
“太太,您这又是何苦呢,如今咱们一家都要跟着二爷过日子,您为了一时之气得罪了二太太,以后受苦的还不是您,更别说以后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亲事,大少爷的前程可全在二爷那里呢,若是您惹了二太太不痛快,在二爷面前说两句不好听的,大少爷以后可怎么办……”
丫鬟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句句都是为大房和汪氏着想,汪氏自己也明白这些,只是刚才见到刘氏她那股子火气是忍也忍不住,现在被丫鬟说了几句,汪氏再也忍不住,侧过头去,眼角滑下两行眼泪。
刘氏出去以后先是将家里的账目都拿来看了一遍,然后看门前搭的棚子等物件,有喊了人来,给王家的姻亲和亲戚们通报丧事,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王承勋的头七。
选了寺庙,做了到场,刘氏就张罗这把王承勋入土为安,因为他的死因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外就说是因病身故,大家联想到去年登州的事,心里哦了一声,倒是对这个说辞没有怀疑。
将人下了葬后,王家的遗留问题就被摆上的桌面,两位老人刘氏是一定要带走的,因为以后两老的养老责任就落到了王承明的身上,再来就是长房的寡嫂和孩子,又没分家,做兄弟的总不能看着嫂子、侄儿侄女孤苦伶仃的不管吧,所以这些人也是要带走的。
这两房人都住到了一起,光留三房又算是怎么回事呢?若是三房要跟着去,她还真不能拒绝,一碗水要端平啊,刘氏光是想到这么多人就觉得头疼,他们在锦州的那个小宅子是绝对住不下的,要么扩建,要么就是置办新的宅子。
可是这两个不光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事,置办宅子不光要好好的寻,就是这银子也不会少,她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银子啊,王家就两亩薄田,家里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全指望着她家一房,简直是要吃死人了!
就在刘氏发愁得一晚一晚的睡不着觉的时候,雅容在家里却是一觉好眠,现在好了,王家有人去世,那就是说她可以安全的再在家待一段时间,更让人高兴的是,刘氏回来的时候,林姨娘一定也跟着来,那她的好多疑问都有了询问的地方。
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刘氏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家子回来了,因为有老人,所以马车走得慢,比她去的时候足足多用了一倍的时间,王承明早就派了人天天在城门口守着,所以王家的人一到,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