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有这个念头,不会要杀自己灭口吧。
沈文暄听见雅容这么说,压制着声音闷笑起来,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倒叫雅容放下了悬着的心,若是他真有这种念头,自己窥破了他的心思,他是一定不会这么高兴。
“你这个念头倒是稀罕,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对天下也没那个心思,人生短短几十载,何苦为了那些身外物将这么疲惫不堪呢。”
这个世间的男儿那有不求功名的?他们从小就被教导要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不喜欢这个的只有和尚和那些书读得傻了的书呆子,他一个小孩子说这话凭空让人觉得怪异,像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头一般,让雅容生出一丝的熟悉感。
“你倒是奇怪,说话像个老头子,不过几年后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和你再见,到时候若你有难,我又能帮得上手的话,自然不会推迟,至于我乳母的两个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要说的话说完了,雅容也没什么话和沈文暄说,时候也不早了,雅容正想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他,可是想着自己刚还求他呢,这会儿就赶人,有些过河拆桥的嫌疑,于是就这么陪他坐着,连杯水都没有给他倒。
沈文暄倒是没注意这个,他平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也不觉得孤寂,可是不知这几次是为何,和这小丫头坐在一起就不想离开,即便是不说话,可是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就觉得有些心安,自己也便莫名其妙的贪恋着这种心安。
“你可记得你小时候的事?”
雅容愣了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有些还记得,有些已经记不得了。”
这不等于没说嘛,沈文暄有些不满,觉得这丫头是在敷衍自己,又问:“有些什么是你记得的?”
这是要追忆童年?雅容很想说很晚了,自己要睡觉了,可是谁叫人家现在是自己的老板呢,即使再不情愿,雅容还是回忆起了那些记忆模糊的童年。
“嗯,记得小时候看见姐姐吃的点心可好吃了,晚上睡觉都想着味道,有天趁着姐姐吃剩下了就偷了一块儿,可是被母亲知道了,罚我跪了两个时辰,可是以后看着那点心还是想吃,姨娘知道了就抱着我哭。”
这丢人的事儿雅容确实是干过,不过里面的几个人物被挪了位置,妈妈换成了姨娘,婶婶换成了母亲,不过被罚被打倒是真的,长大以后,雅容一次性将那点心吃个够本,吃得快吐了才心满意足,自此将那点心给戒了,看着那点心都带了厌恶。
沈文暄笑了笑,点头道:“你和庶出,跟你嫡姐自然不一样,做这个小家子气偷鸡摸狗的举动,不被罚才怪,我和你倒是正好相反,我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奴仆成群,不管是我祖父还是我母亲,都把我当做眼珠子一般。”
雅容撇撇嘴,“那是自然,你是沈家长子,自然是家中的重中之重,你又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看着庶女渴求的那种心情。”
沈文暄嘲弄的笑了笑,“你怎知我没有那样的日子,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只手在心里抓,抓得你心痒难耐,只想上前抢了想要的。”
他怎么会知道?雅容很想问,但又不敢问,不是没个人都愿意把心里的那点子事拿出来说,若是他不问,自己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行了,再跟你说一声,出了登州城以后朝着南走,路过一个三合村的地方,在那里留宿一晚,我要你带走的人就在那里,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是记得她小命叫做桃红,你走的时候带了她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