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草这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都嘱咐她这阵子不许到别处串门,看来她又不听话,等她回来看不罚她去窗台下面跪两个时辰。”
薛嬷嬷不满的对着雅容唠叨,雅容也不在意,只笑笑,她知道薛嬷嬷心软,等樱草回来一顿训诫是少不了的,但是罚却未必有,这些日子樱草还算老实的待在屋子里,照她的性子,想来也是憋闷坏了。
薛嬷嬷说完转身拿了一床新的床单被褥来给雅容换上,她前脚才走,后脚樱草就双眼含泪的进了屋子,扑通一声跪在雅容面前,雅容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她这一番动作吓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就出这个样子,赶紧起来,叫薛嬷嬷看到了一定罚你。”
樱草非但没有站起来,反而抓住雅容的手,仰着哭腔道:“小姐,小姐,奴婢知道您最好了,求求您千万别丢下奴婢,以后奴婢一定听话,只要小姐您别丢下奴婢,奴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这个一嚎自然惊动里屋内的薛嬷嬷,薛嬷嬷出来一看樱草满脸眼泪的样子,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上前抓开樱草抓着雅容的手,呵斥道:“哭哭啼啼是在做什么,赶紧起来,擦干净脸,有什么话好好说,再这样闹,等我回了大太太,立时就将你打发出去。”
这时候将她赶走无异于将她推进死路。樱草身子抖了一下,也不敢再哭,用袖子胡乱擦干净脸站起来。低着头,薛嬷嬷这才满意了。
“说罢,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起这个樱草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好不容易忍住了,这才抽泣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刚才是跟樱草一向交好的果子躲在老太太的窗下面偷听,不想却听到了了不得的大事。家里的主子要偷偷走了,下人一个也不带。他们都要在这里等死,这叫果子怎么能不慌呢,立刻就来找交好的樱草拿主意。
樱草一听也吓得慌了神,也顾不得果子。自己就跑到雅容面前哭,求雅容走的时候能带她一起,雅容听完愣住了,没想到高氏已经着手准备了,不过这要价未免也太高了吧,五百两银子,等着他们家这样的人家,嫁女儿也不过两三百两银子,五百两已经算是中等小富家庭的支出了。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候。拿钱换命,就是再贵,只要手的人相比没几个会吝啬的吧。十二个人,那就是说两个老人和王家老大都不走,还有家里那些姨娘,都是走不掉的。
雅容猛的想到林姨娘,高氏的十二个人里没有林姨娘,难道说她要把林姨娘独自留在这里?雅容全身发冷。照着古代的规矩,王家的做法没人敢说他一个不对。但是要她抛下生母独自逃命,雅容是这么都做不到的。
薛嬷嬷也愣住了,她是下人,肯定是走不掉的了,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悲凉,随即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心里一痛,想也不想的就在雅容面前跪下。
“小姐,我将你奶大,这些年从没求过你什么,我也不为自己求,就求您救救奴婢的两个儿子,他们是薛家唯一的根了,他们还这么小,要是,要是……奴婢求求您,只要您能带他们两个走,以后他们两兄弟的命就是你的,一辈子听您使唤。”
这是要将两个儿子的命卖给雅容,雅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原来她在这里已经有了这么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手忙脚乱的拉起薛嬷嬷,樱草她是顾不上了。
“嬷嬷您先起来,怎么您也这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是我能做主的吗?再说此时祖母什么话都还没放出来,你们就做出这个样子,要是叫人瞧见了,还等不到出城,祖母就先将人打死了,嬷嬷,你先静静吧。”
她不过是抱着一线的希望求雅容,其实她心里也明白,王家真正做主的是老太太,就是求也要求老太太才是,此时被雅容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只觉得天都黑了,还不敢哭出声音,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雅容在一边看着满是心酸。
“嬷嬷你也先别急,这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也说不一定,现在最主要的是您别漏了风声,不然府里闹了起来,谁也走不掉,这本来就是见不光的事,不管怎么样,好死不如赖活着,樱草,你去叫秋纹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薛嬷嬷被雅容劝起来坐在凳子上,樱草听了雅容的话,一溜烟的去了后院的井边叫秋纹,很快秋纹就端着木盆回来了,嘴里还在抱怨。
“有什么话说不得,我这东西都还没洗完呢,你就跟丢了魂儿似地拉着我就跑。
“秋纹,你进屋来,我有话跟你说。”雅容高声在屋里说道,秋纹看了眼樱草,不敢耽搁,放下手里的木盆掀开了竹帘进来,一扫眼,见薛嬷嬷神情萎靡,双眼通红,心里大感讶异,这事发生了什么事儿?
“秋纹,跟你说件事儿,你也别慌,乖乖的听我说完,你再说话。”雅容又将从樱草那里听来的话给秋纹重新说了一遍,果然秋纹听到只有主子走,一个下人都没有,脸上写满了惊慌,张口就要喊小姐。
雅容抬手止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