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高氏的夸奖,雅容笑眯眯的,:“怎么,祖母可是要奖励那煮粥的人?”
高氏听她这么调皮的一说,脸色好了许多,“你这小东西,难不成是你的丫鬟做的,所以你来帮着她讨赏?”
秋纹低着头退了一步,想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雅容却抱着高氏的胳膊道:“才不是秋纹做的,这粥是孙女的做的,祖母要奖只能奖给孙女。”
高氏呵呵笑了起来,“你莫不是哄祖母老了吧,你才多大,又从来没下过厨,怕是连锅铲子也没拿过吧,哪里能煮出这样的粥,还敢要赏,怕是想讨一顿打吧。”
“祖母,我虽然没做过,但是我听我姨娘说了好多回,她说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你看,这粥不就煮出来了吗?祖母,你可不能赖皮。”
提到林姨娘,高氏脸色拉了下来,也不再听雅容说笑,雅容察觉道,怯生生的道:“祖母,你不开心了?我再不提我姨娘了。”
高氏看着雅容那酷似儿子的脸,她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林氏了,但是林氏的样子却还是明明白白的在她眼前,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脸道:“算了,你姨娘也是个命苦的人,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别忘了孝顺你母亲就是。”
在雅容这一年来的印象中,高氏一向对妾室偏房没什么好感,更是不喜孩子们亲近姨娘。这也是王家姨娘地位低下的一个原因,但是现在高氏的话让雅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林姨娘有什么让高氏感叹命苦的事?
雅容知道即使问了高氏也不会说。只把疑问埋在心里,着手当前的事,她又抱着高氏的胳膊撒娇,“祖母,你还没赏我呢。”
高氏无奈,只能叹气般的问道:“你要什么赏?”她相信雅容不会不知分寸的狮子大张口。
“就赏我陪着祖母说话吧。”雅容的这话一出口深得高氏的心,就宽大为怀。批准了雅容的这一请求。
雅容想了想,坐直了身子。“祖母,雅容听说登州城封了,是因为登州城中出现了时疫,对吗?”
高氏目光如针般的盯着雅容。见她没有半点害怕和退后,目光慢慢软了下来,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遮着掩着反而不好,家中的孩子都已经大了,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害怕吗?时疫是会死的,而且还是在封城的时候。”
雅容歪着脑袋,想了想。“皇帝陛下会派大夫来的,是吗?”
高氏点头,“这是自然。我们都是皇上的百姓,他岂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派太医院的大夫来治时疫,你们只要乖乖待在家里,不乱吃外面的东西,就不会染上时疫。”
看来高氏对皇帝很有信心。但是她确实不信这个皇帝的,去年的赈灾等人都死光了才来。所幸去年百姓除了看着死亡,还没发生什么暴乱,今年吃的更少,加上疾病的恐慌,登州城里的人迟早会动乱的,等那时候就是坐在家里也不安全。
“那要是太医们也没法子呢?或者是我们家里的东西吃完了呢?我们也只能坐着等死吗?”
高氏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若是这场时疫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一次她没回答雅容的话,雅容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等高氏想清楚。
高氏的面容变得更苦,若是这样,他们能有什么法子,难道是天老亡他们家吗?不行,老二才刚刚升了知府,他们一家的好日子才刚刚来呢。
“哎,要是能出去就好了,我们可以去找爹爹。”雅容在一边叹息,高氏听着眼神变了几变,没了吃粥的心思。
“祖母,要不把二哥送出去好啊,我们家就二哥的书读得最好了,要是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死亡在雅容说得很轻松,就像是不能出去玩一般遗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捏紧的拳头,她只是在试探,高氏不可能只让王明易离开,而留了所有人在家里,没有人不想活着。
“好了,我也乏了,你下去玩吧。”高氏没了心思应对雅容,她心里有一个想法,要尽快跟老太爷商量,幸好这几天老太爷既没出门,也没在后院厮混,而是破天荒的在前院书房回忆那些金戈铁马的日子。
雅容离开高氏的屋子,没有回去,而是转了弯去了王明易处,王明易此时也没了心思读书,看着窗台上开得正好的水仙发呆,不过面上尽是烦躁。
“二哥。”雅容将王明易从他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王明易见是雅容,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不在屋子歇着,这些日子少到处走动,也不要去上房烦祖母,祖母近来心里烦,小心惹了祖母,祖母罚你跪佛堂。”
雅容掏出一只绣了福字的绿色荷包递给王明易,“我是来给哥哥送荷包的,这次不是赶着日子绣的,比上次那个好多了,二哥快看看喜不喜欢。”
王明易只随便的看了两眼,说声喜欢,显然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雅容也不在意,在他身边坐了。
“二哥,你说银子是不是很厉害。”
王明易笑道:“自然厉害,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