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雅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雅容就是有种直觉,这小子肯定是一脸的得意,因为他却是说中了几年发生的事,自己欠他一个条件。
“清楚,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去年就知道几年要发生的事呢?难道通晓星象之术,或是岐黄之术?”
沈文暄有些意外,“你竟然还知道有星象之术?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小丫头。”
又说漏嘴了,雅容咳嗽一声,掩饰道:“这是我们先生说的,说先人们都很厉害,光看星星就能知道次日晴雨。”
“嗯,”沈文暄点了点头,不管他心里相不相信,反正面上他是接受了雅容的解释,“不过我也不会看星象,也不是什么岐黄之术,而是……”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声音,见雅容屏住呼吸,又轻轻一笑,道:“梦到的。”
雅容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她真是恨不得上去给这人两拳,而且这么恶劣的人实在不讨人喜欢,她也没了同他纠缠的耐心。
“既然我输了,愿赌服输,你说要我照顾什么人,你可把她带来了?”
沈文暄是何等敏感之人,一听雅容的语气就确定了雅容此时是不耐烦了,他也不在意,站来起来,面对雅容,里间的灯映射过来,雅容看清了面前这人,一张温文如玉的脸上全是认真,雅容还发现他袍子的膝盖处有泥。看来是翻墙进来的。
“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知道她将会出现在哪里。到时我会给你消息,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将她安置到你身边,好好照顾她,为她找一个好的归宿就是了。”
雅容瞪大眼睛,“我为她找归宿,你确定你没弄错。我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再说。我在我家是什么处境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只是一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庶女,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照顾她,能留在我身边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人奴婢。”
沈文暄吸了口气,“无妨,做人奴婢也总比她原本要去的地方好,你只要好好待她就是了。”说的话里透着无尽的荒凉和落寞,连雅容这种迟钝的人都能听出来,不忍再问。
“只是收一个奴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或者是请林小姐,你的表妹也可以啊。”
沈文暄转过身来,奇怪的看着雅容。“你是不是想耍赖,这般推脱,不过你就是不认也无妨。我等会儿就去王老夫人那说说,你收了我的玉坠子,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服侍我?”
雅容几乎要跳起来,这人说的是什么鬼话,指着沈文暄“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来,七手八脚的将玉坠子掏出来扔给沈文暄。
“拿着你的脏东西赶紧走。我虽是个小女子,但也知道什么叫信为何物。你放心,你说的事我自会照办,不早了,请吧。”
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沈文暄摸着玉坠子上的温热,笑了笑,拉过雅容的手塞进她手里,然后紧紧捏住,不让雅容给扔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这么容易收回,你好好收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东西能派上用场,咱们还没完呢!好了,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或是你想叫了丫鬟一起来送我?”
鬼才送你,雅容在心里怒吼,但是却不敢惊动了耳房里的人,只能两只眼睛瞪着沈文暄,只见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又一跃身爬上了墙头,月光下露出一张笑脸,下一秒消失在黑夜中,雅容看到这里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旁边的门吱嘎一身打开,雅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秋纹看着一身穿戴整齐的雅容,惊讶道:“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什么还没安歇?”
雅容面上淡定,但是心里却飞快的想着理由,转身进屋,“我刚才写字写得累了,就出来看月亮,你怎么也没睡?”
秋纹的肩上披着一件衣服,看来是已经睡了的,她跟着雅容身后,说道:“本来已经歇下了的,但总是听到有人说话,实在不安心就起来看看,哪里想到小姐还没睡呢,此时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呢,还是早些睡吧。”
“嗯,知道了,你给我提些热水来就去睡吧,我自己洗漱,你明日来收拾就行了。”
秋纹想到小姐洗漱一向不要他们伺候,也就不争辩,给雅容去厨房打了些热水来,又给雅容拿出睡觉穿的衣服,这才回自己屋子睡觉。
雅容躺在床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她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这人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又想到他要自己照顾的人,为什么是自己呢,他为什么不自己照顾,照他的身份、家世,就是个丫头也比在自己身边好太多了吧,
沈文暄回到屋子,又悠闲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坐在木桶里放松全身,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那年他才十九岁,刚被逐出沈家,原本日日拉着上青楼的那些好友一个个都变了脸,不是嘲讽就是同情,坐在一人高的马上将他团团围住,听着那些难听的话,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叫谁也看不到他。
发疯一般的跑出上京,那些恼人的声音才慢